血刀老祖虽穷凶极恶,但却不失江湖恶汉光明磊落,让唐三彩接他三招乃是公平之举。
江湖中人成王败寇,以武功定输赢,强就是强、弱便是弱,输则输矣,光明正大。
于唐家堡而言,便是血刀老祖不提,也该由这新任掌门亲自出手驱除外敌。
唐三彩默然不语,目光逐渐泛红,既已踏到了深渊又如何出的来?
他向后看了看,目光扫过唐家堡众人,将他们的容貌一一记在脑海。
或喜、或悲、或惊、或惧,不论何等神情,都要随着死亡永远变成过往。
待他回过神来,怒目瞧着血刀老祖,一字一顿道:“请出招!”
话语刚过,暗器已经飞出,那暗器再也没有任何声响,悄无声息、间不可查,乃是唐三彩不留手的真正杀招。
而血刀老祖却看也未看,内力强震,竟将强悍机括所发的暗器震落在地,“叮叮当当”如雨而下,脆响一片!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嘴角闪过一丝悍笑,既有赞赏也有轻蔑。
“倒好似挠痒痒一般。”
他以近乎嘲笑的语气说着,实际上内心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若不是昨日在唐家堡中见到唐三彩跟老掌门的那场对决,早早知道了这么一手,恐已被唐三彩暗器射成了筛子。
一招已过又来一招,唐三彩没跟他废话,进步上前,贴身而攻。既然暗器伤不了血刀老祖,那只能用毒,近身的毒。
待近身前,斜斜一掌打出便自血刀老祖面前划过。
那血刀老祖对战经验极为丰富,哪一次不拼命、哪一次不惊险,乃是自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功夫,还未等唐三彩近身,抽出长刀自身体一横,内力强震。
刚近身的唐三彩被凌冽刀风迫开,身体强顿,略微退了两步。
但他岂能被这般轻易的招数击退。
右足支地,强扭身躯,以一个极不可能的角度转过身来。
‘碰’的一声,一团毒雾自掌心飞出,深紫毒雾陡然爆起,向血刀老祖飞溅而去。
这一招令血刀老祖始料未及,面目大惊,唐门毒雾何等厉害,那唐三彩虽然应了自己,却要试探一番自己的武功。
若自己死在了他的手上,便敌不过唐家堡百余人联手,更不可能拜自己为师。
心念及此,血刀老祖动了真章,闭住气息的同时将手中那柄殷红的、宽厚的长刀挥舞起来。
他舞的密不透风,风吹不进、水泼不进,那毒雾虽烈,却连丁点也沾不到身上。
待大风吹来,毒雾尽散,血刀老祖将长刀向肩上一抗。
“小子,第二招已经过了,还有一招!”
唐门众多弟子心中焦灼,眼见的新任掌门要败下阵来,那还了得?总不能堂堂唐家堡掌门拜在血刀老祖门下,那他们还哪里能在江湖之中抬起头来?
几个唐门弟子对了对眼,心中打定了主意,若是唐三彩当真败北,纵使损了唐门声誉也要集合众人之力将血刀老祖斩杀于此!
但唐三彩却笑了,笑的很邪,令众人不解其意。
血刀老祖更是疑惑,他这笑容似笑非笑,饱含恶意,实在不知他心中琢磨了什么。
“你笑什么?”
唐三彩道:“笑你不知情。”
“我?不知什么?”
唐三彩道:“第三招已经施展而出了!”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只不过唐家堡众多弟子面目上带着喜悦,而血刀老祖的面上却带着深深的忧虑。
他不禁出言问道:“第三招?何时?”
唐三彩指着他右边肩膀,“你这里是否酸麻?”
血刀老祖微微挪动肩膀,登觉酸麻一片,更有隐隐疼痛,扯开衣服一看,见得肩膀之上已有拳头般大小的地方黑成了一片。
这个伤痕连唐家堡弟子也是没见过的,但他们在老掌门的身上看到了同样的伤势,正是‘噬心雷’!
唐三彩道:“唐门‘噬心雷’中者必死,我倒是要看看你是胜了还是败了!”
唐门‘噬心雷’中者必死,这已经是唐家堡众多弟子的共识,虽然谁也未曾修习过,但祖宗教导岂能有错?
血刀老祖内心略微慌乱,但看那唐三彩的目光,似乎并没有杀气,旋即又安定了起来。
他拿起长刀略微瞧了瞧,忽而发下狠心挥刀向肩一斩。
刀过肉掉,血粼粼一片肉被血刀老祖生生斩下。
看着流出来的鲜红血液,血刀老祖嘴上流露一丝惨笑。
“唐门‘噬心雷’的毒是厉害,但若说中者必死还是言过其实了吧!”
唐三彩怔了怔,那笑容变得更加邪了,他目光之中闪过坚定,更带着期许。
唐家堡弟子也都明白,既流出血液颜色鲜红,那毒便没有侵入身体,割肉之后毒素全清,便不会毒发,更不会身亡。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血刀老祖那般狠,竟能毫不犹豫割掉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