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唐境内某处。
一个萦花翠柳的房间中。
数名姿态上好的姑娘抚弄着几案上的瑶琴,弹奏着婉婉徐来的琴声。
在她们的脸上,掺杂着与那琴声并不相合的恐惧与怯弱。
在那阁房对面,躺在卧榻上的男子手持一本经卷,旁边躬身着一命名黑衣卫士。
周围,陈列坐着一群人,衣着有的富贵,有的如同,甚至有着破烂。
如同各种人物,奇怪的齐聚一堂。
那青年男子手持经卷,目不斜视,轻轻问道:「消息可属实?」
黑子卫士阴邪的笑了笑,老声答道。
「回殿下,长安那边的消息已经确凿无疑,而且当今长安的守备消息已经摸清楚个大概,不日便达。」
那黑子卫士并未蒙面,是一个面色阴桀的老头,鹰钩鼻,浓刀眉,嘴角如同被砍了一刀般唇角咧成两半,那脸上的道道伤疤如同裂石一般渗人。
笑起来如同厉鬼一般。
那躺在卧榻上,衣衫褴褛的男子嘴角一勾,晃晃站了起来,眼神闪过一丝夺目的精光。
「好,本王等了多年,今日终究是等到这个时机了!如今大唐举国之力逐鹿漠北,天乏时艰,那李世民小儿应接不暇。」
「各位,所谓功过不受,必遭其咎,天赐良机,容不得我等犹决啊……」
青年冷笑的面容一一扫过周围。
长安已经传来消息,大战当起,为平民心,上元十五,唐皇李世民皇城夜游,与民同乐。
此时可谓天赐良机,如今长安城军备孱弱,上元十五人多眼杂。
岂不是大好的时机?
而且是天赐的时机啊!
突厥突然南下,任谁也想不通,突厥为什么在这年关初头,会突然这么大的动作。
李世民这小儿三年民生凋零,还胆敢举国之力逐鹿漠北!
这不是天赐的良机又是什么?时不我待也!
「殿下,这唐皇夜游,虽说人多眼杂,但守备必然森严,不可轻动,必要思量万全之计啊!」
那坐在旁边一名老妪沉声说道,那声音跟破了洞的风箱般嘶哑。
「姨娘放心,当是要成全一个完全之计,此番大计,只为取那李世民的性命!」
那青年男子嘴角勾勒出一个阴毒的冷笑,随之又道。
「如今那小太子年弱,几大世家与李唐皇室明争暗斗,上有被囚宫中的李渊想必也不会如此气和心定,而外更有突厥虎视眈眈。」
「周遭吐谷浑与吐蕃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李唐一家独大,无论大唐此战成败与否,必会趁火打劫!」
「而这一切,只要取了李世民的性命,这李唐便危若累卵,日后我等大业一起,将会少了无数麻烦!」
那青年男子的分析,让周遭之人眼神精芒闪烁的点头。
燕王殿下说的,无不在理!
这李唐如今唯一的堂上支柱,就是那李世民。
只要把这个黄粱大柱给抽了,那这李唐就如同破漏的缸。
那天下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时,也不过是必然之事。
到时候,中原大业,必有大胜之机!
这时候,一个目光暗沉,膀大腰圆的汉子身着一袭青衫裘袍,沉声问道。
「殿下,不知此番大计,如何而为!」
今日把他们召集聚此,不用说,燕王所分析的他们也能想到。
不过,此番大计必须推出来一人执掌。
因为如今燕王的实
力潜藏,就算此番大计得成,那李唐皇室必然要寻得水落石出。
说白了此事要做,但做了就要斩断自己的一只手,以绝后患。
而这只手,就是那替死鬼,此时的众人自然是心思各异,任谁也是不想做那替死之鬼的。
他问的,也是众人想要问的。
那被称为殿下的燕王冷声一笑,当然知道这群人心里想的什么,眼中突然浮现几抹戏谑。
似笑非笑的慢慢说道……
「各位放心,此番计策,本王已经思虑周全,我那「好妹妹」……在长安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为我等出力了!」
那清冷的语气引得在座众人心头一寒,原来燕王是要将十三公主推出去,当真好毒辣的心思!
不过,话说回来。
十三公主统领暗辰司,独踞一方,是与燕王势力牵扯最少之人。
与燕王直通,但燕王手下的势力例如他们,一概并无太大纠纷。
而且远在长安,天时地利人和,该算,也是算的她的头上。
至于什么「好妹妹」,在这等大业面前,燕王怎可能讲求那半脉之亲。
虽是毒辣,但十三公主,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他们最乐见其成的人选。
那男子眉头微蹙,随之而问。
「殿下,恕老夫冒犯之言,此计几乎是必死之计,十三公主怎可能‘欣然领命,?」
「蒙将军放心,本王自有办法,让我那‘好妹妹,欣然从之,并且与我等并无半点瓜葛。」
燕王回头冷笑一声答道,众人也是慢慢放下心来。
只要与他们身家性命无关,那谁去死,就不是他们干系的问题了。
这时候,燕王转身,对着那青衫裘衣的壮汉说道。
「蒙将军,你那豢养的三十七名哑口死侍,可否出力?放心,本王绝不会亏待于你!」
那蒙将军眸子微沉,这燕王,还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了。
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谁要偷溜耍滑,任谁都不会乐意看之,蒙将军只有沉声回道。
「能为燕王效力,那有如何,虽然那三十七名哑口死侍我豢养多年,为了我等大业,有何不可!」
燕王这才脸上浮现一抹正常的笑容,点头欣慰。
「蒙将军大义,本王也从不是悻小之人,回头也有份大礼送过去……」
「多谢燕王……」
蒙将军皮笑肉不笑的慢然回道。
不过一场交易而已。
随即那燕王转身,笑得温和,对着那老妪说道。
「姨娘,这三十七名死士,就要劳烦你送入长安了。」
那老妪微微抬眸,老声说道:「殿下放心,这事儿老婆子办了!」
「黑执,这三十七名死侍由你带头,送入长安交入十三公主之手后便回,至于该怎么说,你应该晓得。」
本以为是让他送死,那面色阴邪的老头儿还眸子猛然沉了一下。
不过一听是让他送人,这才放下心来。
送人干系其一,有些该死的人也该死了。
例如送这批人是一个商队,但回来的时候,只能是他一个人。
不然麻烦扯到他们这边,就麻烦了。
「殿下放心,老头子晓得!」
嘴角勾勒的笑了笑,如同老树溃烂般扭曲。
随即众人散去,房中只剩下了燕王。
那老妪听了这话老目微微一沉,但随即慢慢松缓。
当众人走了不知道多久。
这房间里只剩下那燕王
一人。
「青衣,出来吧……」
卧榻之后的屏风,走出一个身姿纤细的蒙面身影。
「拜见殿下!」
那燕王斜眸瞥了一眼。
「那唐苏凡可曾查清楚了?」
「回殿下,唐苏凡父母身祖父已经查清,不过……」
蒙面的青衣一边递上一小络印信,一边缓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