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几碗很简单的面条,萝卜干儿拌面,也再没别的了。
可小丫头吃的极香,一气儿吃了三碗,直到肚皮鼓起之后才作罢。
给白猿的吃食,刘景浊只喂下一枚丹药,不过这白猿已经年纪不小了,能不能启灵不好说,大概是很难的。
吃饱喝足了,刘景浊坐在檐下石阶上。心说白小豆机灵归机灵,实在是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是记不得的,想要打听事情,估计得进城或是去那个小镇。
小丫头摸着肚皮,走去白猿身边拿下那柄剑,连着藏在自个儿口袋的玉佩一起取了出来。
她双手捧着木剑,花猫似脸蛋儿露出笑容,对着刘景浊说道:“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呐,你的东西还给你了。”
刘景浊接过两样东西,背好剑蹲了下来,手提玉佩,笑着说道:“这东西很值钱的,起码可以买下远处那座城的,就这么还给我了?”
白小豆嘁了一声,白眼道:“骗小孩儿呢?”
“行了行了,我吃饱了,去睡觉了,待会儿你自个儿找一间屋子睡吧。”
一说完,小丫头扭头儿就走,院中就剩下白猿与刘景浊了。
大半天的,睡什么觉?
刘景浊灌了一口酒,忽然间有些手足无措。
在他以为,进入这遗址之后就是争夺机缘,弄清楚那个毛先生是谁,护着龙丘棠溪。哪承想这遗址居然有如此巨大,怕是都有一个青泥国大小了。
现在且不说机缘在何处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就连龙丘棠溪身处何地,刘景浊也没有半点儿线索。
刘景浊轻声道:“我出去走走,你尽力去炼化那枚丹药,至于能不能有所得,就全凭你的造化了。”
白猿龇牙咧嘴一笑,没有去炼化那枚药丸,反而坐在了白小豆睡觉的屋子门前,静静的护着那个小丫头。
刘景浊笑了笑,出门往小镇方向去。
二里地而已,走不了多久的,可镇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蛛网密结。街道上杂草丛生,有些摆在外面的桌椅都生出来了蘑菇。
刘景浊略微放开神念探视,这小镇是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河对面的城池,还有一个人独守空城。
刘景浊化作一道剑光掠过水面,瞬息时间便到了城中。
这座城池,比之小镇更加荒凉。大白天的,时不时居然传来狼啸。
迈步走了没多久,终于瞧见了一道人影。
是个手持蒲扇的老者,坐在一刻老槐树下,悠闲摇扇。
刘景浊迈步走去,喊了一句老人家。
老者一惊,睁开眼睛瞧了瞧,随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使劲儿揉了揉,这才不敢置信道:“你从哪儿来的?”
刘景浊抱拳道:“我碰巧路过此处,也不晓得只是个什么地界儿,好不容易才碰见了个大人。烦劳老伯与我说说,这么偌大一座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老者忽然长叹一声,苦笑道:“你猜一猜此时节是几月份,这会儿又是什么时辰了?”
刘景浊虽然疑惑,却还是笑着说道:“槐树叶绿,日头略斜,至多是七八月,午末未初吧?”
可老人家摇了摇头,指着后方一条小水渠。
水渠借着地势架起了一只竹节,竹节引来一缕细流往前方竹筒,竹筒即将水满,顺着竹筒往下,有一处小潭,也是将满,估计这桶水倒下就满了。
老者叹息道:“一个时辰流一竹筒,一池水记一天,若是我没记错,此刻已然亥末,明日就是大年三十儿喽!”
刘景浊啊了一声,老人苦笑道:“别不信,此地已经有大约八个月没有天黑过了,日头每天自东往西转一圈儿,可就是不落窝。六个月前,大家伙都跑的差不多了,这半年来,整个雨田县怕是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怪不得白小豆这会儿去睡觉呢,原来此地竟是长昼无夜。
刘景浊微微皱眉,轻声道:“那老伯为何不走?”
老人笑了笑,轻声道:“戛然一身,有什么好跑的。现在也挺好,想睡了就睡,睡醒了随随便便去哪家找点儿粮食,啥时候饿死了啥时候算呗。相比北边儿逃荒的那些个苦命人,我这好到哪儿去了。”
刘景浊又问道:“北边儿也有天灾?”
老者点点头,开口道:“也是大约半年前,路过了不少逃荒的,一个个饿的跟麻杆儿似的,可一听这里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天黑过,一个个的宁愿拔树皮吃树叶子,也不去那些个空房子里找吃的。”
刘景浊皱眉道:“这又是为何?”
老者摇摇头,“这我哪儿晓得去,只是听那些个难民神神叨叨的说,诅咒已经南下,天老爷要把忤逆的人族毁灭殆尽。唉!反正这些年,死了不少人了,据说北边儿跟这里截然相反,没有太阳只有月亮,妖鬼横行啊!”
此时此刻,刘景浊忽然觉得,这处所谓仙府,怕不是什么好去处。
刘景浊抬起头,轻声道:“上游住着个小姑娘,老伯知道吗?”
老者愣了愣,不可思议道:“是不是跟个大猴子在一起?”
刘景浊点了点头,“老伯知道?”
老人长叹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半年前逃荒队伍至此,那些个人死活不愿拿我给的吃食,唯独那个小丫头拿起来我一只饼子,然后那些个难民就说小丫头是罪人,把那小丫头沉河了。我眼睁睁看着,本以为那丫头必死无疑了,结果后来给一只白猴子救起了。我以为那丫头早就死了。”
顿了顿,老者说道:“都是可怜人,自己难为自己。我……我当时听他们谈论,小丫头是靠着吃她娘的肉,才活下来的。”
饶是见惯了血腥的刘景浊,都没忍住一颤。
怪不得,怪不得白小豆说吃什么都可以,只要没有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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