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只是喝了一口酒,他不好评论。因为他也曾是那个被「惯坏」的孩子。
邓大岙苦笑道:「还是老了,远了不说,往回倒去十个寒暑,就白天暗箭伤人那家伙,我管他是谁呢,一顿砍碎了再说。」
老人终究是没说出来一个可字,但刘景浊知道,当爹当爷爷的,总要为儿子孙子着想。
没走几步,刘景浊呦呵一声。
好家伙,一个山上野鬼,居然自立祠庙,都有了香火了。
邓大岙说道:「竹叶国北岳空悬已久,北岳山君自然也就没个人选了。这山上女鬼,生前是竹叶国公主,喜欢上了个和尚,两人事情败露之后,和尚被皇帝腰斩,所以这位公主自此便再没有与那位皇帝见面,后来还谋划过一次大事儿,憋着颠覆一国,但最终没能如愿。」
刘景浊摩挲着下巴,咧嘴笑道:「意思是,这笛膜山,会是竹叶国北岳的备选山头儿之一喽?不过,既然是谋逆的公主,怎的还能走鬼修路子,修成元婴呢?」
邓大岙笑道:「拦不住上一任皇帝觉得他姑姑好啊!」
两人哈哈一笑,径直走去了那处不知何时建造好的庙宇。
相比其余庙宇,可是大多了,也瞧着华丽多了。
好嘛!一座新庙,尚未有朝廷封正的Yin祠,鬼修属官已然有了二十几人,最高的都有金丹境界了,怪不得那野猪精着急拜山头儿,原来是根粗大腿啊!
刘景浊咧嘴一笑,「这事儿我喜欢干,你就瞧着吧,我出去转一转。」
说着,年轻人已然变作个白衣柔弱书生,背着箱笼,气喘吁吁的朝这庙宇走去。
山神庙属官皆是女子,书生好不容易瞧见了有亮光,立刻撒丫子狂奔过去,蹲在门口,脸是又红又青。
几个女子在门口忙碌,瞧见了书生跑来,有一个瞧着岁数不大的便凑了过去,悄悄将嘴凑去年轻人耳畔,轻声开口,声若游丝,「公子,这是怎么啦?」
书生被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跑去角落。.c
直到那女子提起灯笼,书生这才长舒一口气,颤声道:「姑……姑娘,对不住,小生实在是怕。你手里有火,你是人,可我刚才是真见鬼了啊!」
泪花儿都下来了,看的就在不远处的邓大岙那叫一个嘴角抽搐啊!
现在的年轻人,玩儿的都这么花?
你刘景浊练什么拳啊?干脆搭起个戏班子唱戏去多好?
一句见鬼了,逗得女子咯咯笑,笑到花枝招展。
此时门口又有个女子探出头,喊道:「花船,别逗他了,给他些吃食,让他在外面待一夜吧。」
手提灯笼的
女子点了点头,转过头,笑着说道:「书生,别怕,世上哪儿有鬼啊!待会儿我拿些吃食给你,你就在山神庙门口凑活一夜,明天一大早赶紧走。我们这庙里,夜里不留男子的。」
说着便已经转身,朝着庙里走去。
刘景浊微微一笑,传音邓大岙,笑道:「就这一下,我就对这座笛膜山感官变好了。老前辈想想,一个灵台鬼修侍女,不想着吸食我肩头阳气,反而要拿吃食给我,所以还算是不错吧?」
邓大岙一笑,「是挺不错的,那我就放心了。」
刘景浊一笑,又传音道:「不放心又能如何,邓老前辈还敢随随便便砍杀她吗?」
老人沉默了起来,过了好片刻才说道:「羁绊多了,就有些不江湖了。」
花船已经端出来几块儿馒头,递给了刘景浊,笑着说道:「凑活吃一口,明个儿赶快下山吧。」
年轻人接过馒头,满脸感激,「多谢姐姐,一饭之恩,没齿难忘。」
花船咧嘴一笑,轻声道:「我们都是被夫人收留的孤……孤苦人,也挨过饿的。所以我们夫人说,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儿,看得到管的到的就要管管。壁如,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让幸苦耕种的农人有个好收成,让心怀善念的人多些好运气。」
书生咧嘴一笑,取出一枚不久前刻的印章,递给花船,笑着说道:「多谢,我也不会旁的,这枚印章是自己刻的,就送给姑娘了。」
花船看了看,讪笑道:「我不识字,这刻得啥啊?」
书生微笑道:「山水有神。」
等女子回了庙宇,其实庙门外的书生就是一道符箓替身了。
刘景浊真身去到邓大岙那边儿,笑着说道:「老前辈在想什么?」
老人不知何时又拎起一壶酒,灌了一口,轻声道:「我这岁数,当你爷爷都行了。就当是我这个不识好歹的老爷爷求你了,不要多管,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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