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儿子回来了。」
姜戈都不知道手中的碗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他只是看着跪在面前的两道身影,张开嘴,半天没说出来话。
平复许久,老人这才沙哑开口:「怎……怎么回来了?」
姜念缶与姜念钟齐齐抬头,二人齐声道:「回来了。」
姜念缶沉声道:「陛下说,让我们好好谢谢刘先生。」
老人后知后觉看向刘景浊所在屋子,过去了许久,他扭头看向白小喵,颤声道:「到底怎么啦?」
姜柚头一次打拳时半途停歇,她也说道:「我也想知道我师傅怎么回事。」
白小喵无奈,白了姜戈一眼。
这么大年龄了,丁点儿眼力见儿没有啊!就看不出来我家主人不想让姜柚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可没法子,姜柚已经提着剑走来了。
白小喵嗖一声跑开,口吐人言:「主人用了三成本源真火,换了他们二人性命。」
本以为姜柚会很生气,结果少女咧嘴一笑,继续练拳。
是我师傅干得出来的事儿。……
城隍庙里,读书人被老庙祝叫醒,给了几个白馒头,说要是夜里还没有住处,就再来凑活一晚上。
读书人连连道谢,抱着馒头走出了城隍庙。
出门以后,读书人忽然回过头,笑着说了句:「城隍庙里,该是没有冤假错案吧?」
老庙祝一愣,等回过神,年轻书生已然走远。
这位城隍所化的庙祝只是笑着摇头。
他扭头朝着皇城方向扫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可惜有些人枉死,城隍也无能为力啊!人力都有穷尽时,更何况是鬼。」
书生虽然已经走远,但其实也听到了老庙祝言语。
他把吃剩下的馒头揣进怀里,在路边儿抓了一把雪使劲儿搓脸,就当是洗过脸了。
原本发白的脸,这下子就又变红了。
雪花飘飘,看来这场雪也停的住,坐得下。
如今的花都城里,有四个刘景浊。
姜府的本体,客栈的符箓、书生模样的天魂,还有看似返回本体,实则是去了城外杨氏祖地的地魂。
一本体两分身,皆是神游境界,好处就在这儿。
西花王朝与那座簪雪城,是明着来的。损我三道本源真火,确实影响极大,至少也要推迟三年破入求真我一境。
但其实对战力,没什么影响。无非是要花费几年时间去填补本源而已,以此还姜念缶与姜念钟性命,反正刘景浊觉得是划得来的。
至于暗着来的,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地方了。
天魂所化的书生,在城隍庙待了一夜,这会儿又没地方去了。
走来走去,他「误打误撞」走进了一处小巷子。
巷子口有个大柳树,树下有石桌石椅,不过也被雪盖住,想坐是不得行喽。
年轻书生停在一处屋子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个老迈身影来开门了。
老人一身灰衣,瞧见书生之时,眼神之中充满了诧异。
既然找来了,还是以本来面目来的,他便也不再装蒜,只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刘景浊一笑,迈步进门,自顾自开口:「黄供奉,你这个金蝉脱壳做的不干脆啊!我这才来第二天,就把你找到了。」
灰衣老者一笑,「也没打算怎么躲。」
刘景浊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可怜姜老伯,还以为四个干儿子都死了。我都不忍心告诉他,他姜戈以为的比亲生儿子还好的干儿子,如今在那城隍庙里,成了文武判官,日夜游神。」.
话锋一转,刘景浊笑盈盈看向那位黄供奉,询问道:「黄供奉是要补缺一地山君呢,还是一河龙神呢?」
灰衣老者面色凝重,沉声道:「我没害姜戈,为何要抓着我不放?」
刘景浊只是变出来一壶酒,抿了一口,轻声道:「有些想法儿,太过去以大恶意去揣测别人,但我不得不这么想。黄供奉要不要听?」
灰衣老者面色晦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反正他走是走不掉的,因为这处小院儿,已然被剑气围的水泄不通。
刘景浊扯来个马扎,翘起二郎腿,笑盈盈说道:「我入十万大山之时,黄供奉与那位簪雪城修士才从玉竹洲动身的吧?我在客栈碰见姜戈父女之后,是那四个好儿子传讯,你们这才来对吗?」
年轻书生抖着脚,眯眼一笑,问道:「那这个站在后面布局的,究竟是谁呢?百花山庄?簪雪城?还是一座折柳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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