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过后,顾衣珏默默祭出本命剑,将刘景浊与陈桨所在之地严严实实围了起来。
他自个儿一手端了一碟花生米,另一手提着酒壶,找了个视野不错的地方坐了下来。
好戏,慢慢看。
动静太大,大家都感觉到了,方杳木甚至以为有外敌登山,刚要去瞧瞧呢,就被龙丘棠溪拦下了。
龙丘棠溪一起拦下了好几人,同时传音:「他在练拳,不用管。」
其实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挨了很重一拳。
心疼,但没法子。
要是只以归元气跟神游境界去往归墟,他什么都干不了的。
龙丘棠溪同时传音多人,说道:「开山之前他很难现身,得多辛苦你们俩。」
想来想去还是忍住没过去,某人重伤的样子,她已经看够了。
龙丘棠溪忽然问道:「他只跪下磕了个头,只能算是有孝在身,是不是有人说了很多混账话?」
方杳木叹息道:「那是难免的,太皇太后跟二殿下早年间诶会就很深,再者说了,即便真伤心,也不会在我们面前伤心的。」
顿了顿,方杳木继续说道:「如今不算是皇家人了,其实也没说的太难听。」
龙丘棠溪点了点头,瞬身走开了。
太皇太后的死,其实是给刘景浊跟余恬一个回京由头。毕竟隔着辈儿,可能最伤心的,只有赵炀了。
迟暮峰后山,离着潭涂的仙草园十几里远的地方,刘景浊就躺在大坑之中,压根儿动弹不得。
刘景浊骂骂咧咧开口:「得亏前些年在昆仑挨了好一通打,要不然你这一拳就要了我的命了。」
陈桨依旧面无表情,只随手丢去一枚丹药,淡然道:「我下手有分寸,方才只是皮外伤而已,给你一夜疗伤,明日我卯时便到,接着练拳。」
说完之后整个人就凭空消失,刘景浊这个气啊!你他娘的把我弄出来行不行?
落地之处,是顾衣珏那边。
顾大剑仙刚刚吃了几粒花生米而已,结果这就完了?
看见陈桨到此,顾衣珏赶忙起身抱拳,笑着说道:「前辈这一拳可真不轻,不过,他现在要练拳,还能练什么?」
到了刘景浊这个境界,确实没什么好练的了,拳意又不是每天练拳能练出来的。
陈桨丢来一个药方,轻声道:「按方抓药,我没那么多丹药。」
说完就又走了。
顾衣珏就纳闷儿了,怎么跟山主就能笑呵呵,与我就是冷冰冰?
不过很快就想通了,熟不熟之分而已。
落在客栈之时,陈文佳也在等。
她也不明白,刘景浊与武道来说,分明就是个天才,如今也已经归元气巅峰了,距离琉璃身只差临门一脚,字面上的练拳,还有什么好练的?
她双手递上一壶酒,轻声问道:「虽然说活到老学到老,但归元气巅峰,再练拳就是重意了,什么拳法套路,意义不大的。」
陈桨接过酒水,没喝。
「有个老朋友来找我了,见了一面,忽然就改主意了。刘景浊进境很快,三十岁出头已经是归元气巅峰,但其实算不上天才的,如今破境快,只是从前在某个地方沉淀多。但他路走的太急,归元气一境底子薄,看似与琉璃身只一线之隔,但琉璃身三重境界,一境一重天。要是不想想办法,撑死了也就是聚一花,堪比炼虚而已。」
陈文佳皱眉道:「他本就没把武道境界当回事,师傅还费功夫做什么?」
陈桨笑道:「不当回事我管不了,但日后要自散修为,他说了恐怕不算。」
你既然走了
这条路,何必要分武道与炼气士?
修真,又不只是炼气。
其实他也很好奇,一条单一却又包罗万象的路,最终能走到什么地方去?
后山那边,最终还是顾衣珏把刘景浊从大坑里背了出来。
顾衣珏问道:「回海棠树那边的宅子,还是去客栈?」
刘景浊摇摇头,「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吧。」
吃下丹药以后,着实好了很多。
随手几剑削出了个山洞,顾衣珏扶着刘景浊走了进去。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刘景浊还是要喝酒。
他抿了一口酒,问道:「桃叶的故事是你讲给张五味的吧?漏了什么细节?全村无人承认谁做的那事,但老姜死了。」
顾衣珏也喝了一口酒,沉声道:「知道瞒不过你,不过给姜柚跟白小豆还有张五味听的故事,算是好很多了。事实上,老姜是被那村子里人活活打死的,桃叶是大家养大的孩子,结果摊上了一个畜生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