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蓑衣头戴斗笠,就在屋檐下喝酒。
果不其然的,那方天地又有人说话,这次是嗤笑声音。
「不是说要压住心中恶念吗?放了个屁?」
刘景浊小口抿酒,以心声答复:「你也是我,扪心自问,江湖路上,遇见这种事,会不会拔剑杀人?」
雷泽之畔,孩童笑道:「自然会,但这是江湖路吗?」
刘景浊又喝一口酒,反问道:「把恶念释放在一帮不会反抗也不能反抗的人身上,相比于释放与会反抗,但反抗无用的人身上,哪个更恶些?」
孩童笑道:「一斤棉花一斤铁的问题,就不要再问了吧?」
刘景浊缓缓起身,面无表情。
「你说了答案了。」
一次见,可以当做是泄愤,毕竟符箓可再生。二次见,皱着眉头,过路即可。
三次见,心里过不去,必杀之!
孩童又捡起一枚石子,使劲儿摔在湖面。
「刘景浊,你一直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也很清醒,有自知之明。明明自己都没法儿把自己绕进去,那你要怎么去求真我?」
刘景浊气笑道:「要是知道,我还是神游?你给我个答案吗?」
孩童撇撇嘴,「说的我不是你一样。」
城中烧杀抢虐,各种恶事,看也看不完,刘景浊索性就不再去看了。
走出城门之时,刘景浊忽然抬头,因为瞧见了一个熟人。
是个头戴白纱手持拂尘的女冠,其刚刚抬手扭掉一人头颅,随手摔去一边。
刘景浊苦笑一声,无奈道:「南宫道长,至于吗?」
清冷女冠居然咧嘴一笑,冲着刘景浊说道:「以寻常女子的说法儿,那就是你坏了我的清白,你得对我负责。」
刘景浊无奈道:「这话从何说起?我要去找谁说理?」
南宫妙妙又是一笑,再次开口:「所以我想告诉你,我认为的无情,是率性。无论如何,是不是他人故意设局,又或是有人给我们埋下了一根姻缘线,只当下而言,我不愿违心?」
刘景浊立马儿想到御剑逃离,结果就是,御剑之前,就被南宫妙妙说了句:「在这灯影洞天都能压下心中恶念,你不喜欢南宫妙妙,难道谁能逼你?怕甚?!」………………
一幅有趣画面,看得傀山之巅两道身影笑意不止。
两道身影,一白衣一黑衣,一人为傀山之主,另一人,一身黑衣,不知面容如何。
黑衣人笑问道:「桂妹妹,一个剑修,如此精通符箓,倒是令人咋舌。」
是的,傀山之主,一身白衣,是女子。
白衣女子咧嘴笑道:「师傅教得好,没法子,当年我练剑不成,只好画符了,师傅还不止一次骂我是鬼画符。」
这位傀山之主,面容清秀,瞧着三十来岁的模样,长相并不如何惊艳,但那一身气息,好似幽幽深海,深不可测。
黑衣人看了看花卷,此刻一身蓑衣的年轻人正与女冠同行,两人见着个外乡游客欺辱行人,年轻人无动于衷,女冠随手挥舞拂尘,轻描淡写便将一位花了钱到此一游的元婴修士打杀了去。
此时白衣女子随意挥手一抓,就把方才被斩之人的魂魄抓来此处,顺手凌空画符,然后丢还于灯影洞天。
自此,灯影洞天就多了一张可以供人随意斩杀,且次次都可以「死去活来」的符箓。
黑衣人咋舌不已,「好手段,进入这灯影洞天,但凡本事不到家死了的,魂魄都会被拘押于符箓之中,自个儿被作为可以让他人随意打杀的符箓?这算是有因必有果?」
白衣女子淡然道:「灯影洞天,百无禁忌,这是前提。有本事活着,那我不会多做什么。没本事,被打死了,那就可以体会一下被人随意打杀的感觉了。」
结果黑衣人笑盈盈问道:「对于刘景浊,桂妹妹是不是过于仁慈了?」
白衣女子笑道:「无所谓仁慈与否,我只是想看他能走多远,最终会不会来一场大开杀戒而已。」
毕竟自打改名灯影洞天以来,这个中土来的名人,已经够让人刮目相看了。
分明名声臭到了家,可直到现在,他一直在辛苦压制心中恶意。
倒要看看,能压多久。
恶念如同灯影,只要有光,便能唱他一出皮影戏。
从来都存在,且永不会消失的东西,强压下,能压多久?
黑衣人点了点头,他也好奇。
于是问了句:「上次拿走丹符的人,是不是真正压下恶意的人?」
(来不及改错字了,之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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