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共情,不需要。
等刘景浊化作剑光离去之时,老夫子叹息了一声,呢喃道:「刺史与县尊收起令牌吧,我知道,景炀王朝的令牌,没有多余的。」
耿刺史笑了笑,取出火折子,将令牌焚了。
之后转身回府,也不管这些人会不会散去。
我已作势破釜沉舟,他人何意与我无干,再闹,莫怪本官不讲情面。
景炀王朝的世道,已经很好了。
琉璃州还算平稳,其余地方,不乏有百姓难以接受围攻府衙,衙门口出兵镇压的事情。
没有法子让老百姓理解所谓的薪火的,换成自己是个市井百姓,一样会怒气冲冲,质问为什么活着的人不是我?
但其实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能活着。
返回青椋山后,刘景浊呢喃道:「神霄洞天,准备一批一批往进送人吧。」
这个决定权,当然是在赵风手中。此时此刻的赵风,手持一枚铜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呢喃道:「字为阳,也为一,谁存谁留,看运道吧。」
一枚铜钱高高抛起,掉落地面,与那青砖碰撞传出来清脆响声,所有人的心,都在铜钱旋转之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正此时,赵风笑了笑:「也不必如此气馁,一旦我们胜了,今日之惆怅,就是多余的。」
一夜时间,整个人世间浮躁了许多,大雨也压不下那一颗颗浮躁的心。
孟休拿着刚刚印好文字的纸张,仔细看了看,呢喃道:「罢了,用不着了。未曾想到,还有这一招啊?」
刘御空脸色煞白,却也搂着一位哭红了眼睛的年轻姑娘走来。
「刘叔儿这招,高啊!」
孟休却道:「的确是高,但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要想保护什么,被保护的永远是保护者的最大弱点。无欲则刚,不是没有道理的。」
无欲则刚?刘御空冷笑道:「大先生的书读到了狗肚子了吧?」
孟休淡然道:「那你就瞧瞧,我怎么遛着他们玩儿,这是阳谋,躲不掉的。」
我这十万天兵赤甲夜夜出现,几番之后,人族定然空前团结。
他刘景浊也知道,这份团结来得会很快,但走得也会很快。
绝境之时,除了死战没有别的办法,那大多数人会选择死战。可是,万一有人站出来说,你们可以不死呢?到了那时!所谓的大义就是个屁
,人人都想活着,哪怕只是多活一天!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最善变的,其实是人心。..
青椋山上,刘景浊独自坐在树底下,他确实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真要出手去镇压甚至打杀凡人,做得到吗?做不到的。
他灌下一口酒,那座赤天所在之处寻不到,寻到了,也没用。因为刘景浊必须按照孟休的想法去布局,所做的一切,让孟休觉得都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十万大山紫气脱困,紫气自己动手打杀孟休,再以他刘景浊镇压紫气。
即便如今不想拖延,也再无办法。
很快,夜幕再次降临。
但这次琉璃州并无动静,有了刘景浊屏障的地方落下的天火也不算多。
可是其余城池就遭殃了,等刘景浊赶到南边儿一座城池的时候,池妖妖已经带着赤龙卫在抵挡,附近的修士,即便是小小神游境界,居然也自行阻拦赤甲。
几个金丹修士在护着百姓去往队伍最后方,赶来的合道修士,三人围杀一尊赤甲,即便是杀不了,也起码拦得住,不让其伤到人。
一剑斩出到千里之外,又一处城池,天火坠下之前,竟是有一道大阵出现,将天火阻拦到了城外,再由修士围杀。
刑寒藻抽出身来,笑着说道:「山主,别忘了当年拒妖岛,咱们培养了数千阵师呢,天门开后,那些人如今最少可都是登楼修士。」
又到一处城池,虽然不见赤甲,却见得到景炀王朝的木甲。
城里十余木甲,城外东南西北四艘战船!
那些火焰尚未坠落,可由战船飞剑斩开,落下之后,有木甲对敌。
此时刘景浊深吸一口气,呢喃道:「总不止是我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