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何进这厮边走还一边给朝廷接连上表,要钱、要粮。
出京城短短一日时间,他已经连发了三道表奏。
虽然他的大军行军速度极慢,但其实何进自己已经接近了夕阳亭。
他身边仅带了陈琳与三千精锐,以及袁绍这个不情不愿的傀儡。
夜幕降临时,何进已经看见了董卓密密匝匝的营盘。
“孔璋,接下来该当如何?直接冲进去是不是容易引起误会?”风尘仆仆的何进冲陈琳问道。
陈琳忽然一脸决然之色,震声说道:“我承蒙大将军信任才有今日,将军且在此地隐匿行踪,稍候片刻,卑职愿带三五左右,亲入敌营,面见董卓,促成此事!”
陈琳这一番话,把何进瞬间给感动到了。
“我有孔璋,真是如得子房啊!”何进无比感慨的说道。
陈琳拱了拱手,“此地不宜久留,闲话待卑职凯旋,再与将军细细攀谈,卑职先行一步。”
点了三名扈从,陈琳策马冲了出去。
何进站在原地,一通长吁短叹,“我应该早点重用孔璋的,要不然,何至于此啊!”
站在不远处的袁绍,恶狠狠的撇了撇嘴。
等死吧你就,你个蠢货!
信小人不信我,你他娘的活该被千刀万剐。
……
陈琳进董卓大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
他在营门外遇见了放马的胡轸,直接就被擒了。
“汝是何人?”胡轸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在被五花大绑的陈琳。
陈琳虽然狼狈,但气势依旧傲然,“大将军府主簿陈琳。”
胡轸扣了扣鼻子,“泥马了个巴子的,我咋没听说过你这么个玩意?”
陈琳眼帘微阖,不屑说道:“将军现在不知道不要紧,以后一定会知道的!”
胡轸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个龟儿子,听你这意思,你以后一定会名满天下?”
“不需要很以后,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陈琳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这话说的,竟然让劳资还有点儿好奇!”胡轸屈指一弹,一颗黑不溜秋的鼻屎直直的飞向了陈琳。
但陈琳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坦然以对。
胡轸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在马腚上一巴掌,任由马儿跑远,拍了拍手掌说道,“行,劳资今天就给你个机会,你是要见我家将军是吧?我给你带个路。”
“希望你是个聪明人,别被我家将军给烹食了。”
“我还真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名满天下。”
说完,他一把提溜起被五花大绑的陈琳,就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此时,董卓已经睡下了。
他睡得较早,并不是因为他困了,而是他有其他的事要忙。
“将军,有一个自称是大将军府主簿陈琳的家伙求见,您要不要见一见?”胡轸一巴掌拍开戍守在帐外的将士,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陈琳歪了歪头,闭上了眼睛。
他忽然间对自己的小命很是担忧。
营帐里很快就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哭喊声。
“将军,你听到了吗?”胡轸傻乐着,又喊了一嗓子。
他的话音刚落,董卓袒胸露臂,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
“让你喂马,马呢?”愤怒的董卓怒吼道。
胡轸一把将绑的结结实实的陈琳扔在地上,“将军,我这就去喂!”
说完,扭头就走。
根本不给董卓继续发脾气的机会。
怒火都烧到了脑门上的董卓,一脚踩在陈琳的身上,喝问道:“你踏马谁啊?”
“大将军府主簿陈琳!”陈琳佝偻着身体,镇定自若。
“何进的使者?”董卓冷笑了起来。
陈琳在董卓的脚底下,强行抬起了头,“我乃陛下的使者。”
“嗯?”这话倒是引起了董卓的一丝好奇,“陛下可有旨意?”
“旨意不是已经在并州牧您的坏中了嘛。”陈琳说道。
董卓的面色稍稍变了一下,“那你此来何事?”
“特来告知董并州,出兵时机已到,您该出兵攻打何进了。”陈琳说道。
董卓冷哼,“战阵攻伐岂能儿戏?此事不需要汝多言,本将自心中有数!”
“还有何事,一一说来!”
“董并州自然是比下官懂兵法韬略,但何进已被卑职诓骗到了营外五里,身边仅有三千骑士,这是卑职千辛万苦为将军争取来的机会。”陈琳说道。
董卓目光审视的看着陈琳,“本将如何得知,你所言非虚?”
“下官敢以陛下之名起誓。”陈琳说道,“诛大将军,入主京师,这难道不是董并州想要的吗?”
“本将是想要没错。但你一个寂寂无名之人与我言说此事,你以为我会信吗?”董卓冷笑道。
“董并州可以不信。”陈琳清冷一笑,“何进欲让袁绍居中作保,请董并州一道入京勤王。实则,是欲对董并州不利!卑职受陛下重托,引董并州兵马入京,该说的,就这些。”
“董并州信或者不信,全在一念之间。”
“但卑职还是要提醒董并州一句,战机稍纵即逝。”
董卓脚下猛地用力,狠狠踩了陈琳两脚,“玛德,老夫最讨厌跟你们这帮,长了一百个心眼的人说话。”
“踏马了个巴子的,没一句真话。”
“来人,让李儒过来见我,派探马出去,看看周围可有兵马!”
“喏!”
仍旧在挑灯夜读的李儒很快就赶了过来。
在听完董卓的复述之后,他很快就说道:“主公,此为良机!”
“探马很快便至,再等等也无妨。”董卓谨慎的说道。
借着这个时机,李儒低头看向了陈琳,“卑职有件事很好奇,陛下是如何将陈主簿纳为己用的?”
“我本就是陛下的臣子,难道李兄不是?”陈琳反问道。
李儒哈哈笑了起来,“陈主簿怕不是陛下的人,而是我家主公的人!”
陈琳忽然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这并非是我的本意,陛下对中常侍张让言听计从,张让认为不破不立,能破大将军者,唯有董并州。”
“中常侍不是全死了吗?”李儒眉头狠狠一蹙。
“张让左右逢源,此人常侍太后左右,又兼教导陛下之责。”陈琳说道。
“该死的阉宦!”李儒骂道。
陈琳点了点头,“确实是该死的阉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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