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弥轻啧一声,似笑非笑说道:“皇帝率军已至成安,但更为紧要的是,朝廷先锋兵马正在冲单父急行军而来,短短三十里之路,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
“陛下要攻打单父了!”
座中三人闻言,皆大惊失色。
他们还在这里蓄谋着到底要不要打,又该怎么打。
结果,皇帝竟然直接率军打来了?!
这时,刘弥又说道:“这支先锋兵马乃原董卓账下大将段煨、张济,诸位可有把握败了他?城中凑一凑,应该也能凑起来七八千的大军,守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张济此燎,卑职倒是有所耳闻,乃是董卓帐下一员猛将。”王彧终于收起了脸上那好像随时都在蔑视他人的笑意,正色说道。
“我军无大将可用,大可不接受他的阵前挑衅便是,张济再勇武善战他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赢了我们。”范方说道。
“可张济、段煨所率皆百战之兵。这群人那是从西凉一路烧杀劫掠而来的,我们从城内临时征募的部曲,在战力上与他们必然相去甚远。”太守袁遗反驳道。
“府君过于忧虑了,张济、段煨为攻,我军为守,只消数日我家将军所遣部曲便会抵达,届时,单父之困自解。”范方傲然说道,“就算是段煨、张济再如何的勇猛善战,可区区数日之间,他们应该也无法攻破此城。”
刘弥冷眼看着这群人商议,在觉得时机差不多的时候,说道:“本王觉得现在没有必要再商议什么了,各行其事,御守城池吧。”
“单父城不可弃,此城若丢,本王恐怕就要报效朝廷了。本王也不怕诸位知晓,梁国数十年的积蓄,可皆在此地。城在,那些钱粮就是你们的,城破,那些钱粮可就是皇帝的,而本王也会俯首称臣,自请除国。”
“诸位该做什么的,还请尽快,时间可不会等人,城外的敌军也不会等我们。”
袁遗等人齐齐色变,他们谁也没料到,梁王竟然将梁国的积蓄就藏在脚下的单父。
这胆魄,也是没谁了。
梁国国都在睢(sui)阳县,距离此地可有不小的距离,中间隔了足足两个县。
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梁王刘弥这一句话让在座的三个人立马收起了所有不该有的小心思。
梁国钱粮丰厚,没人愿意将那些东西拱手让人。
这单父,就算他们不想守,也必须得收下来。
……
而在此时,单父城外。
“余立于天地之中,冬日衣皮毛,夏日衣葛絺;春耕种,形足以劳动;秋收敛,身足以休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宇宙之间而心意自得,吾何以天下为哉!悲夫,子之不知余也!”段煨摇头晃脑的忽然来了一句,然后问张济道,“张公可知此话是何人所说?”
张济直接一个凌厉的眼神横了过去,“在我面前卖弄学识,就跟冲着蛤蟆讲经是一样的道理?我除了能为你呱呱称赞以外,什么也回应不了你。”
段煨瞬间跟吃了满嘴苍蝇一般的难受,“张公得空还是应该多读点书才是。”
话题都已经提起来了,就算张济真是只蛤蟆,他也还是继续说道:“这番话可大有来头,乃舜帝之师单卷对虞舜说的。”
张济口中正啃着一颗野果,闻言咧嘴笑了起来,“你要早说尧舜禹,那我就算是一只蛤蟆也爱听,说说,说说。”
段煨:……
虽然张济的表现令段煨十分生气,但这难得的卖弄机会,还是让他耐着性子,继续说道:“单卷是舜的师父,本就是名满天下的人杰。后来,唐尧继承了帝位,听闻单卷得了道,就面朝北来侍奉他。之后虞舜为帝,非执意要把天下让给单卷。”
“然后,就有了我方才所说的那一番话。看看,这就是古之贤人的道,一个敢把天下拱手相送,一个还不要。哪像现在这些魑魅魍魉,个个都想坐天下。”
“知道单父城为何叫单父吗?就因为单卷被时人唤做单父,而他就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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