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面带纠结之色,在想了片刻之后,对陈珪说道:“大人,我想立一功劳,借机辅佐皇帝。”
陈珪并未阻拦,只是说道:“你为何会有此选择?”
陈登说道:“大人,朝廷夏至大考的具体情况,我已通过友人知晓清楚了。共有十科,六艺全考,此外还有民事、为政、律令以及兵法,据我数位友人所讲,皆是非常实际的东西。”
陈珪的面色有些复杂,“你是想说当今皇帝想励精图治?”
陈登点了点头,“大人,难道不是如此吗?而且朝廷厉兵秣马,正在逐一平定叛乱之臣,这也是励精图治的征兆。儿子始终不认为,当今陛下会是一个残暴不仁的帝王,他做的这些事情,和他的名声出入太大了。”
“那你觉得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出入?”陈珪问道。
陈登深思了片刻后说道:“哪怕是古道热肠,喜欢修桥补路,帮助乡邻的乡绅,也很少有好的名声。因为哪怕他们是通过合情合理的手段,可在百姓看来,他们之所以变得贫穷,完全是因为乡绅的压榨。”
陈珪轻轻叹了一声,“看的出来你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但你真的要考虑清楚。”
“我也不认为当今陛下是一个残暴不仁的帝王,他有仁政,也有强军,这其实已经是一个贤明的帝王了。可他对世族,和那些绵延上百,乃至于数百年的家族下手太狠了。”
“你应该清楚,也必须清楚,这个天下是皇帝的,但也是这些人的。”
陈登长身玉立,傲然说道:“儿子觉得孙坚那番话说的无错,他们都是孽畜!”
陈珪气的眼睛瞬间立了起来,“你这个数典忘祖的混账,你说这话的时候,知不知道你也是孽畜,你爹我更是大孽畜!”
眼瞅着陈珪就要找东西揍他,陈登连忙劝道,“大人息怒,息怒,我们陈家不算。”
“孽畜是那些无视家国,心中没有帝王的人,哪能包括你我呢?”
陈珪终于找到了一个趁手的武器,那是他闲暇时翻越的典籍。
抡起竹简朝着陈登就是劈头盖脸一通揍,一边揍还一边骂道:“你这个不肖子孙,还孽畜,我让你孽畜!”
陈登一边躲,一边喊道:“让他们继续盘踞在地方上,于百姓,于天下,于整个国家都不是好事。但我们只是官宦世家,却并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兴筑坞堡,编演私军。”
“大人,这真的是两回事。我相信虽然有这么多人诟骂皇帝,但肯定还是有像我这样的有识之士,能够看清楚真正的局势,从而选择如朝为官,辅佐皇帝成就霸业的。”
陈珪毕竟是年纪大了,追着打了两圈就打不动了。
他对陈登说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吧。好了,你现在连你爹我也号令了,你准备向皇帝献功,看来我不做些什么,是肯定不行了。”
“我想以父亲您的名义,先去见一见刘岱。”陈登说道。
陈珪一听,刚刚放下的竹简,瞬间又抡了起来,“你个不知感恩的混账,劳资刚刚让你避世而居,以续家族香火。你可倒好,念头刚动就要去送死?”
陈登连忙躲过,解释道:“大人,您与袁术相交匪浅,而刘岱等人为袁绍拥趸。不管怎么说,这袁氏二人乃是亲兄弟,他们一定不会怀疑大人您的。”
“待我摸清楚东阳城的情况,再以朝廷兵马伪装沛国部曲,混入刘岱大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东阳之危立解,我也必居首功。”
陈珪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世间之事,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袁绍、袁术二人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因为袁绍乃是婢女所出,一直为袁术所瞧不起。”
陈登反驳道:“可他们终究是兄弟,富贵之时忽然排挤,但患难时肯定会携手的。”
“无知蠢货。”陈珪气愤骂道,“你去见刘岱可以,但不能提及袁术。你只需告诉他们袁术有称帝之意,他们就会信服。但若提及袁术,此事必坏。”
陈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大人高明。”
“滚去安排你的事,我去见那位黄门令。”陈珪愤愤扔下竹简,没好气的骂道。
听闻儿子如此冒险的计划,他的心中自然是不舍的。
但不舍又能如何?
儿子大了,也想闯荡出一番自己的事业了。
身逢乱世,这是他的不幸,但也是他的机会。
陈珪去见赵野了,陈登也在随后敲开了夏侯惇的院门。
进去的时候,这个五大三粗的将军正光着膀子,在院中支着一口大黑锅炒东西。
“将军缘何熬制药草,可是身体不适?”
陈登扫了一眼那口有些别致的黑锅,看见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药草便问道。
“炒料,看见里面这坨牛油没?熬了数次的高汤精华,辅以这些大料一炒,煮肉真的是绝了。正好,帮我填一下柴火。”夏侯惇一脸小傲娇的介绍着,头一抬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他不认识,不由懵了一下,“你谁啊?!”
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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