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大汉朝廷现在的肚量?打我一个落魄的右贤王竟然还用车轮战!”于夫罗嘲讽道,他是真的觉得垃圾,他都混成这样了,这帮人竟然还用车论战欺负人。
“随你怎么说,你高兴就好。”庄原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手中横刀挽了个飘逸的刀花。
于夫罗:……
一群实打实的无耻之徒。
现在竟然连争辩都不争辩一下了。
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纳命来!”于夫罗是越想越气,脚步虚晃着,挥刀便砍。
右手长刀直取庄原首级,左手短弯刀却交错过去,割向了庄原的大腿。
一上一下,简直无死角切割。
同时进攻的,还有于夫罗的脚,趁机勾向了庄原脚踝。
他这步伐和招式,明显是有师承的。
但庄原神色毫无变化,人微微后撤半步,双手持刀像是划船一般,猛地向后一划。
顺利格挡了于夫罗两柄刀之后,他迅速换成了右手持刀,狠狠向下一扎。
这一刀来的又狠又快。
于夫罗向前微伸的腿根本来不及撤回,就被划出了一道一直延伸到了小腿的口子。
“嘶……”于夫罗咬牙痛呼一声,迅速向后蹦跶了两步。
只是简单一个回合的对招,让于夫罗意识到,眼前这个敌将,是个狠角色。
和这名敌将一比,之前那个简直就是个草包。
他看了一眼血流如注的小腿,迅速撕开已经被割裂的衣服,刚要简单包一下,庄原犹如疾风般的攻击就来了。
于夫罗没有功夫再去管自己的伤口,连忙举刀对抗。
庄原一反之前的攻击方式,举刀连砍。
速度奇快,手腕上铆足了力气,简直不像是在打架,更像是在锻刀。
三柄刀的碰撞,打的火星子哗哗的,好似不间断的闪电。
在犹如疾风般迅猛的攻击下,于夫罗因为伤口的缘故,渐渐不敌。
他试图找破绽反攻回去,可这名敌将的攻势太密集了,简直连绵不断,让他别说反击了,连应对都有些手忙脚乱。
就在他双臂发酸,隐隐有脱力迹象的时候,那名敌将忽然改变了攻势。
一刀横劈!
好在应对了这么长时间的连续攻击,于夫罗迅速反应了过来,左手短弯刀险而又险的挡住了这一刀。
这一招不见效,庄原反手便改劈为刺。
锋利的刀锋穿过了两柄刀的缝隙,扎进了于夫罗的肋骨。
于夫罗大惊失色,连忙后撤。
幸好这一刀,是在靠近腰部的位置,要不然他的小命已经没了。
“来人,救我,速来人!”他连连后腿,扯着嗓子便喊。
混战的战场上,附近的十数名匈奴兵连忙冲了过来,成功的挡住了庄原。
于夫罗捂着腹部的伤口,转身就跑。
他身负重伤,士气已失,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逃跑的时候,他隐隐看到那名面容冷酷的敌将,杀他的兵跟杀鸡仔似的。
一刀一个!
最令于夫罗感到气愤的是,人家的举止神态无比淡然。
那感觉根本不像是在打仗,而是行走于战场上吟诗作对。
这踏马的什么奇葩人啊!
于夫罗的内心有些奔溃。
赢冯带着自己的人小心翼翼的游走在战场上,一边躲避着混战的同时,一边死死的盯着于夫罗的动静。看到于夫罗受伤准备逃跑,赢冯的双眼瞬间犹如雪花一般亮。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可是我们立功的大好时机,只要擒了于夫罗,我们就是朝廷的大功臣。”赢冯对身边的方辰等人叮嘱道。
“喏!”
交代了众人一番,赢冯带着人鬼鬼祟祟的朝着于夫罗的方向摸了过去。
但眼看着就要接近的时候,忽然一群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之人,正是夏侯渊。
一看到夏侯渊,赢冯感觉好像有人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生死在瞬间茫然。
“将军,误会,我们是自己人,我是涅县令,是被于夫罗挟持来的。”赢冯赶忙解释,“我们现在也不是逃跑,我们是准备去擒了于夫罗。”
“不需要。”夏侯渊神色冷淡,俯视着赢冯说道,“若当真要杀他,他在挨庄原第一刀的时候,早就已经死了。”
赢冯:???
“这是为何啊?”赢冯不懂了。
敌将都已经送到了嘴里了,怎么还能故意放走呢?
“你不需要知道,现在带着你的人好生呆在此地,若轻举妄动,我将你们视做叛逆处置!”夏侯渊冷声警告道。
这生人勿进的姿态,吓得赢冯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了,连连点头应下。
直到夏侯渊打马离去,赢冯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摸了把额头根本不存在的虚汗,说道:“挺吓人的。”
方辰连连点头。
刚才那一瞬间,吓得他连动都不敢动了。
虽然他怀疑那是因为对方甲胄过于威武的缘故,但也不能排除人的缘故。
无可否认,甲胄对于一支军队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全员着甲的军队,看起来就是比没着甲的军队凶悍的多。
“兄长,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方辰说道。
赢冯肥肥胖胖的面颊挤成了一团,“这哪有什么长线可放?陈留王都已经被带走了,于夫罗还有什么用处吗?完全没有啊!”
方辰提醒道:“兄长,这事我们知道,可这位将军好像不知道啊。你忘记了他们先前的喊话了?那分明就是不知道嘛!”
赢冯一怔,“咦,好像还真是,那是谁带走了陈留王?”
“也许,是有人想浑水摸鱼。但这事,也不是我们能考虑的。”方辰说道。
“放屁!”赢冯斜着眼睛喝道,“怎么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虽然造反,但他的道理不造反,你虽然是县丞,我虽然是县令,但我们要想着去做三公。”
“你这个废物玩意,你是真没有一点良心啊。”
方辰被骂了个哑口无言,只是在心中摸摸嘀咕,这跟我的良心有什么关系?
闷头杵了片刻,他看了一眼好像越想越茫然的赢冯提醒道,“兄长,也许你可以将此事告诉这位将军,说不定能在他面前混个关系?”
“最起码,我们应该就不至于被针对了!”
赢冯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你这话说的还有点良心!”
方辰:……
“你们在这里老老实实呆着,别乱跑,我去去就来。”赢冯交代了一声,晃动着肥硕的身躯连忙去追夏侯渊。
虽然仗打赢了,但夏侯渊的心里却愈发郁闷了。
在双方混战之时,他带着亲卫晃边了整个战场和周围的地形,没有看见陈留王。
敌军甚至连一辆能藏人的马车都没有。
这事很不对劲。
他不由怀疑,难道于夫罗说的是真话?陈留王当真不在他的军中。
“将军,那个涅县令追上来了!”有亲卫低声说道。
夏侯渊本就心情不好,看这个肥胖到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涅县令更是恼火。
民生凋敝至此,这厮身为地方父母官,竟然肥头大耳到了走两步就累的地步。
简直可恨!
“将军,将军,我有大事禀报!”涅县令生怕再遭针对,索性边跑边喊。
对于身材肥胖的他而言,这种方式是有些为难人了。
累的他喘气都困难,声音也都是颤抖的。
本已下定决心给这个涅县令一点苦头吃的夏侯渊,听到这话下令亲卫放行。
“说!”待赢冯气喘吁吁的走到跟前后,夏侯渊冷声说道,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赢冯平复了一下气息,说道:“将军故意放走于夫罗,可是为了找陈留王?”
夏侯渊一听赢冯这口气,眉头猛地一掀,“你知道?”
赢冯点了点头,“卑职惭愧,凑巧还真知道一点这个事情的原委。”
“因为涅县被于夫罗这个贼厮祸害的实在有些狠,卑职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来吧……”
夏侯渊面色攸的一冷,“这个不必说,我没空听你讲故事,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赢冯连忙闭嘴,转而说道:“大概四天前,深夜的时候,有一股兵马忽然闯进了于夫罗的大营,将陈留王和袁太傅给劫走了。为此,于夫罗这几天一直在找人,今天他就是顺着那股兵马撤退的路线追下来的。”
“袁隗早已不是太傅,他乃逆贼!”夏侯渊冷冷的提醒了一句。
赢冯心中一惊,连忙的找补道,“是是是,是下官一时口误。”
“你说他们就是顺着这条路逃跑的?”夏侯渊面带思索问道。
赢冯点了点头,“的确就是如此,于夫罗在这几天把周边所有的路径全部扫荡了几个来回,最终确定了这一条路,应该是没错的。”
“当时劫营的人应该不多,大概也就几十人,想要找到他们的踪迹其实是有些难的。听说于夫罗找到了他们在荒山上开辟出来的路径,这才顺着方向找到了这里。”
夏侯渊看了看自己来时的方向,心中有些腹诽。
从这个方向来的,兵马应该就是从东郡过来的。
难不成是自己人?!
刚想到这里,夏侯渊又迅速否决了这个设想。
如果其他路兵马已经找到了陈留王,应该一定会派人通知他的。
不太可能到现在还悄无声息的。
曹洪那几个犊子,就算再坏,肯定也不会在这事上打马虎眼,跟他开玩笑。
可如果不是自己人,哪还有什么人知道陈留王被于夫罗所劫?
而且还悄无声息的派出少股精锐,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把人给劫了?
夏侯渊茫然了,他实在是有些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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