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阳翟城倒是难得这么热闹一回。”中年男子随口说道。
惦记着梅开二度的老板娘谈兴很浓,“可不是,我前几日去长公主府送菜,听里面的下人说,这城中现在除了皇帝之外,司徒也在呢,还有好几位将军。”
“奴家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多的大人物呢。”
中年男子的神色稍微变换了一下,说道:“皇帝也是真任性,为了追杀一个人,竟强行将颍川给打了下来,终归还是年轻啊。”
“奥……”老板娘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还是客人耳目通明,我只听说长公主府关着一个姓吕的将军,但还真不知道皇帝竟然是为了追杀一个人才把阳翟给打下来的。”
“那照这么说,长公主府关着的会不会就是皇帝追杀的那人?”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姓吕的话,应当就是他了。全名吕布,也是一员悍将,可惜背叛了皇帝。”
“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为何要背叛皇帝呢?想不明白。”老板娘摇了摇头。
“奴家听说,那人好像还把皇帝宠信的一位臣子的双腿给打断了,那个臣子现在坐着能自己动的椅子,我昨日还在街上看见了。”
“能自己动的椅子?”中年男子轻笑了一声,“估计是人推着的吧。”
“奥,后面确实是有人在推。”老板娘笑道,“客人真是见多识广。”
“不多,也只是偶有听闻罢了。”
中年男子忽然问道,“你时常往长公主府送菜,你觉得公主待人如何?”
老板娘趴在中年男子的肩膀上,定定的看着,呢喃道:“客人是要去求见长公主吗?”
“她为人挺好的呀,和善,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从不苛待。”
“那个女人啊,本事可厉害了。这一次皇帝亲率兵马攻打阳翟,若不是长公主里应外合,恐怕要打很多天。”
“是她放了朝廷的兵马入城,又把孔府君那些人聚在长公主府,然后就被皇帝给一锅端了。我也想成为那样的女人,可我的出身,注定了我只能成为一个小坐商,哈哈。”
中年男子神色微动,轻推了老板娘一把,“酒菜来了,陪我喝点儿吧。”
“荣幸之至。”
可能是刚刚累到了的老板娘,稍微有点儿迷瞪,听到这话顿时又来了精神。
……
晚间的时候。
几个身材孔武的男子走进了这家逆旅,径直找到了那个姓陈的中年男子。
“陈公台,你找的这地儿,是不是有点儿太寒碜了?”一人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闷声说道。
烛火下,陈宫四仰八叉的坐着,笑道,“这家的老板娘韵味十足!”
来人摇头骂道,“你这个老货,真是狗该不了吃屎。”
“话说好点听,小心我一个不开心,大家都走不出阳翟。”陈宫斥道。
“好的陈阿爷(爹),我错了。”来人毫不顾忌自己的脸面,一声爹喊的格外痛快。
陈宫看了一眼门口,“让人盯着点院中,我们该商议一下了。”
来人点头,侧头示意了一下他带来的两人。
两人颔首出了门。
烛火轻轻摇曳着,陈宫从怀中摸出一副地图,摊在了案几上。
“孟高兄,城外接应的兵马可安排好了?”陈宫问道。
张超,字孟高。
蕴养着一副美髯的张超点了点头,“都安排好了,但只有百骑,不能再多了。”
“阳翟之北有朝廷的万人大军,南边出十里就是孙坚的部曲,两边的探马都活跃的十分频繁,我根本没有办法带更多的人过来。但过了南三十里,我在那里藏了一支千人骑兵,作为接应。”
陈宫点头,“死士准备了多少人?”
“五十!”张超张开五指,“都是家仆,不会泄露你我半点消息。”
“差不多了。”陈宫思索了一下说道,“阳翟已定,颍川也再无其他要事,皇帝大概在这几日间就会动身离开了,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皇帝在这里,就是我们的天赐良机。刺王杀驾,足以调动整个阳翟城内的兵马。”
张超瞥了一眼那画的乱七八糟的地图,“虽然我答应了你,但我一直纳闷,为什么我们要为吕布冒这么大的风险?这小子我看好像也没多大的本事。”
陈宫眼皮微抬,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他能以区区数千兵马,从朝廷数路大军的围堵下,一路杀到这里,便是他最大的本事。”
“我们想要成就大事,为你的兄长报仇,就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头领。”
“吕布,配我们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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