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启笑笑,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相信四哥,四哥可是从来不骗你的。」
赵菫眨着眼想了想,「那四哥你要答应菫娘,你永远都不许死!」
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永远不死?
赵孟启心中失笑,不过还是宠溺地看着赵菫,揉揉她的脑袋,「好,四哥答应菫娘,永远不死,一直一直保护陪伴着菫娘。」
「拉勾!」
赵菫一脸严肃认真地伸出嫩白的尾指,翘着大拇指。
赵孟启也故作严肃的伸出手,用尾指勾住她的尾指,同时大拇指也印对在一起,「拉勾上调,一百年不许变。」
「拉勾上调,一百年不许变。」
重复着这句话,赵菫这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看着兄妹俩这幼稚却充满认真的行为,绾绾的心情也莫名变得轻松起来。
这就是他,总能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也总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只要他在,一切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做好准备后,持盾的侍卫突然往两边挪动,裂开两个身位。
赵孟启径直走出盾墙,独自屹立在船艏,振作起精神朗声大喊。
「大家勿要慌乱,本王无事!」
随即侍卫们随着大喊,「勿要慌乱,燕王殿下平安无事!」
洪亮的呐喊,从船上传出,顿时响彻天空,百姓们闻声后都惊愕的向船头看去。
「太好了,太好了!燕王还活着!」
「真的是燕王殿下么?俺刚才明明看见他中箭倒下了呢。」
「该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好以此安定人心……」
「离得有点远,看不清眉眼,不知是真是假。」
不管怎么说,百姓
总算渐渐平复了下来,暂时都没再乱跑了。
这时,赵孟启冲两岸挥着手,再次大喊,「大家不用担心,本王只是受了些许皮外伤,并无大碍,你们要知道,即便是天雷都奈何不了本王,区区宵小之辈,也就能偷鸡摸狗罢了,没什么可怕的,天不会塌下来,大家也不用惊惶,一切如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曲照听,舞照看,只要家中没有河东狮就行!」
说完后,赵孟启才从容转身,在层层保护下,回到了船舱。
百姓们听完这有点不寻常的话,都先是一愣,然后才醒过味来。
「这声音是燕王,错不了的,和上次还有之前一模一样。」.
「衣服也是刚才的衣服,就是多了许多血迹,看着挺吓人的。」
「就凭这满身是血,也证明的的确确是真的殿下,不过流这么多血,殿下真的没事?」
「没听见殿下说话中气十足么?你觉得像重伤的人么?至于血,应该是方才为殿下挡箭那个小娘子的,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说得倒也是,对了,兄台大才,做得好词啊,闻之令人颇为感慨。」
「贤兄谬赞了,这并非不才所作,乃是北地遗山先生元好问作的雁丘词,说来咱们燕王殿下也是文采斐然,流出的几首诗词,也是篇篇惊世,只是许久未见新作了,万幸今日殿下无恙,不然大宋词坛将遗恨千载啊……」
「哈哈,燕王殿下不但有旷世大才,这说话也是挺风趣的,自己受了刺杀,还能豁达的让我等依旧寻欢作乐。」
「不愧是欢王啊!」
随后,船上又传来声音,一群侍卫向民众宣告。
「燕王殿下有令,稍后会搜捕刺客,请大家都不必惊扰,遇到问询,配合便是,若有发觉可疑人事,也可自动向官府告知,殿下必有重赏!」
经过赵孟启这一番安抚,确实很有效果,方才短暂的混乱中,产生了一些伤者,好歹没出人命,现在恐慌退去,街市上也恢复了正常,即便一队队军士衙役不断出现,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遇刺后停在河中的官船,也重新启动,只是改变了目的地,不再前往沧浪园,而是直接去了子城。
离着事发地不远的一座酒楼上,吕师夔依着窗口,看着渐渐远去的官船,脸上神情复杂。
「居然没死?可惜了!呵,也不知道是何人下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拖累咱们倒霉。」
他身旁站着一个青年,胖胖的,相貌与吕文才很是相像,很是不解道,「倒霉?郎君何出此言?」
吕师夔幽幽道,「还不是你那不成器的老爹,办事不利,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亏输了大把钱粮,居然还倒欠燕王一百多万贯,本来嘛,凭着咱家的地位,燕王也不敢太过催逼,咱们拖着拖着,这欠账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他遇刺,多半是那些豪强干的,这一来,咱们为了不沾染是非,那就不得不表现的恭顺点,主动把欠账清了。」
「原来如此,郎君深谋远虑,师柄受教了。」
吕师柄就是吕文才的儿子,按说他算是吕师夔的族弟,但他在吕师夔面前却谦卑有加,以仆人自居。
吕师夔转过头,轻轻瞟了吕师柄一眼,似教诲似警告,「凡事多思多虑,方不至行差踏错,是我一力主张,父亲才会同意以后将产业交由你打理,你可千万莫要辜负了我的信任,行事之前,多想想你爹,莫要步他后尘走上黄泉路。」
他从赵孟启手中把吕文才要回去后,倒是没有包庇,而是赐了一壶毒酒打发去见了阎王。
也不能说是给燕王一个交待,主要是吕文才确实给吕家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在以军法治家的吕家,他肯定逃不过这
个罪责。
吕师柄没有怨恨做出决定的吕师夔,他也不敢怨恨,反而表现得更加忠心,「郎君放心,师柄只唯郎君马首是瞻,凡事都遵照郎君的意思来办……不过,恕师柄愚钝,咱家以后是不是该结好燕王?」
「结好?哈哈,那也应该是燕王结好咱们吕家!」吕师夔眼中闪着傲然。
「万一,我是说万一,这燕王又有什么对咱家不利之处,那该如何处置?」
吕师柄毕竟死了亲爹,不敢仇恨吕家,自然就把仇恨全都推到了燕王身上,下意识就会寻找报复机会。
吕师夔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想了想才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燕王跳脱得很,行事难测,他若是真敢又对咱家下手,那咱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该教训还是要教训的,不过嘛,别傻愣愣的像你爹一样,跑到台前行事,要学会隐藏自己,让别人去冲锋陷阵,咱们借力打力,推波助澜就够了,办成了事,还不留手尾。」
「师柄受教。」吕师柄小眼睛中闪着精光,恨恨道,「这天下多得是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他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兴许轮不到咱们烦忧,他就自取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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