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却说道:“花前月下,尽在此时,你我共度良宵岂不美哉?哪管他春夏秋冬?”
女的并未作答,嘻嘻哈哈地似乎推了男子一把……
“哎呦……”那男子犹如跌倒的声音。
那对男女的嬉戏声犹如缠绵于床上、又如嬉戏在水中、更像是追逐于花前月下,让人浮想联翩。
认真听那对男女的欢笑声时,犹如与世隔绝般幸福,又如与世长辞之无奈,又如羽化成仙般洒脱。
两人的欢笑声时远时近,时而高亢嘹亮、时而低沉内敛,时而狂放不羁、时而循规蹈矩,每一个声响似乎在墓道深处发出,但驻足细听却又似乎近在眼前……
四名大汉甚是惶恐,提着蜡烛四下张望,墓道深处一团漆黑,并无异样。
族长心里一阵抽搐,背心冷汗渗出,心道:“竟有如此怪异的声音,莫非真是遇到鬼了么?”
他想起了那句咒语,随即念了起来:“时空若如倒转,天地容我之气,阴阳淼淼各有出路,天门欲将开启,万物终将归一……”
这句咒语是四名大汉出发前西风族长老传授与族长的,就在前些天,拓跋胡仙为了全面剿灭叛军和叛军家眷,其授意西风族长老对逃至中原的叛军家眷下了“箍身咒”。
叛军家眷全身长满了疥疮,脓包奇痒无比,越是抓挠脓包越是肿大,脓包破裂后血液从伤口流出,直至气血流尽而亡。
拓跋胡仙对长老下的诅咒仍然不放心,他认为斩草必须除根,免得日后带来祸患,于是派出了四名大汉秘密潜入中原追杀这些家眷。
长老认为中原污邪纵横,如遇鬼神挡道,念此秘咒可逢凶化吉,就在出发前,长老秘密传授了此咒语给族长。
墓道里渐渐地恢复了平静,那对男女的打闹声消失了
族长哼了一声,甚是得意,心道:“长老传授的咒语果真灵验,有此秘咒护身一切恶鬼都得让路。”
族长胆量剧增,提起蜡烛肆无忌惮地往墓道深处走去,三名大汉也提振了士气。
落后的两名大汉不时地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他们均不敢出声,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长剑,随时准备往身后刺去……
再行得半炷香的功夫,前方墓道逐渐宽敞,又一道石门竖立在四名大汉跟前,石门两边赫然挺立着一对公母石狮子,公石狮面部狰狞,张开大嘴在向四名大汉吼叫,母石狮则面部腼腆慈祥,望着前方,守护着嬉戏打闹的三只小石狮子。
族长看着眼前那巨大的石门又犯了难,他心里颇有埋怨,害怕再次遭遇到暗器或者机关袭击,但他也暗自钦佩古墓建造者的睿智,竟然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族长不敢轻易再去触碰石门,他轻踏着台阶缓步而上,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近石门,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石门时,右脚踩踏到一块松动的石板。
石板向地下陷了进去,石门轰隆一声向两边敞开了,顷刻间族长向右后方闪退,躲在了那公石狮子的身旁。
石门敞开后,并无异样,也未发现有任何暗器射出。
族长领着三名大汉走了进去,四周异常空旷,脚下发出噼噼啪啪的瓦片破碎声,再向前行去,烛光所到之处尽是陶俑挺立。
陶俑有成人个头般高,有的手持长戈,有的手持青铜利剑,有的手持弓弩,似乎在排兵布阵,又似乎在起兵操练。
四名大汉不敢去触碰那面部狰狞的陶俑,他们战战兢兢向前而行,前方一匹陶瓷大白马赫然挺立在四名大汉眼前。
大白马身上坐着一名身披战甲的指挥者,他手持战戟怒指前方,双眉竖立、面部绯红。
族长惊叹道:“这不是战败的那支军队吗?原来早已深埋于古墓之中。”
在最后边的两名大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噼噼啪啪的瓦碎声越来越响,似乎就在他们的身后了,那身姿健全的大汉手握长剑向身后狠狠地劈刺而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长剑砍倒了一只陶俑,随后轰隆隆的声音炸开了,几千只陶俑接一连二的倒了下去,地宫中山崩地裂般摇晃起来,头顶上的石块陆陆续续地砸向地面。
四名大汉相互搀扶着拼命地向前奔跑而去。
待精疲力尽之时,地宫中的摇晃逐渐消退,只见右前方一道微弱的光亮射出。
四名大汉循光走去,地宫中出现了一四合院,那光亮正是从四合院的窗口射出来的。
族长握紧了长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四合院的门,一放荡不羁中年妇女的笑声从四合院的堂屋传来,笑声夹着无尽的幽怨和千古奇冤。
四名大汉胆战心惊不敢前行,族长欲念起咒语时,堂屋传来了那妇女的声音:“别念了,我等你们很久了,进来吧。”
族长又惊又恐,握长剑的手心渗出了一阵冷汗,心道:“她是人是鬼?竟然知道我要念咒语?如遇恶鬼,我等将如何应对……长老传授于我的咒语能否将其降服?”
正思索间,屋内又传出了那妇女的声音:“你们还等什么?时辰过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了,非得要我出去请你们不成?”
四名大汉惶恐不安,不敢越出一步,堂屋的两扇门竟缓缓地打开了,犹如地狱之门向四名大汉开启。
只见堂屋中央摆放着三口棺椁,一口小的棺椁在两口大的棺椁中间,棺椁两侧点着两盏长明灯,火焰跃跃欲试,燃烧正旺,棺椁呈朱红色,色漆在长明灯照射下铮亮发光。
堂屋里空无一人。
“门都为你们打开了,既然你们有本事闯进古墓来,就差这一步了,你们不是想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吗?是死是活进来再说。”堂屋内再次传来那妇女的声音。
妇女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甚是诡异,她接着说道:“你们都是胆小鬼,刚才你们把我儿子给吓着了,来到这里竟然不敢进来了。”
族长咬了咬牙,心道:“好不容易闯了进来,是死是活也要一拼了……”他屏住呼吸、握紧长剑,迈着细碎的步子领着三名大汉走进了堂屋。
四名大汉四下张望时,看见一红衣女子坐在堂屋东北角,东北角摆设极尽奢华,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应有尽有。
红衣女子背对着四名大汉,她坐在梳妆台前正梳妆打扮,铜镜里照出他那娇羞惊艳的脸庞,约莫四十岁年纪,身材婀娜、臀部饱满,楠木红梳顺着长发缓缓地梳了下来。
红衣女子对着铜镜看着四名大汉,哈哈地笑道:“时光已越千年,今儿总算有人进来和我聊天了,这里尽是金银珠宝,你们尽管拿,可千万别动了我们的棺椁,能进到古墓的并非善类,不过我奉劝各位知足常乐。”
“你既知道我们非善类,如实说来,你是人是鬼?”族长问红衣女子,话语带着颤声,且颇为客气。
红衣女子失声笑道:“在我的墓里问我这话,你说呢?”她伸手指了指堂屋中的棺椁,继续说道:“有一具棺椁是我的,小的那具棺椁是我儿子的,还有一具棺椁是留给我丈夫的,你们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千年了,却没人分享我的遭遇,从来没人闯进古墓,你们能闯进来,说明我们是有缘人……哦……对了,你们不是有五个人的吗,还有一个人呢,去哪儿了?”
四名大汉面面相觑,听得心惊肉跳,一时间搭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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