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随着红眼半兽人进到了室内,室中间的一堆烈火烧得正旺,烈火四周摆放着肉钳、铁烙、铁鞭、凿子、铜锯等十余种刑具。
透过火苗看去,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挺立于台阶之上,十字架上挂着锋利的倒刺铁钩。
见到这可怕的一幕,猛然想起自己对囚犯使用刑具时的场景,族长眼前一黑,差点晕厥了过去,如今竟轮到自己来受这份罪了。
“怎么样,这里的环境不错吧,我们给你时间考虑?”庞宫从族长的身后走了上来。
“你们要我考虑什么?”族长心下多些宽慰,好奇地问道。
“与我合作,帮我一起对付冥界那群家伙,把我冥界失去的地盘给夺回来,呵呵,只要你与我合作,我会说服冥王给你一官半职,保证你和你兄弟的安全。”
庞宫在极力地争取族长加入他们的战队。
因为,在和黑风的理论中,庞宫输给了黑风,冥王听取了黑风拉拢族长一起攻打灵界的建议,这让庞宫颜面尽失,虽然庞宫又加深了对黑风的恨意,但为了大局考虑,也为了在黑风面前炫耀一番,庞宫主动向冥王请缨,劝说族长归降。
听着庞宫说话的语气,族长感觉到其颇为真诚,不像是逢场作戏,他认真地问道:“你要我怎么帮助你们?我们除了一身蛮力,真没有其他本事,只怕是帮了倒忙。”
“请你传授我咒语,只要我学会了咒语,我们在阴界便可畅通无阻。”庞宫弯下腰来,突然握起了族长的手,语气中带着恳求。
族长感觉到庞宫那粗糙的大手冰冷刺骨,一股寒气从他的手心袭出,他即刻将手缩了回来,心里却多了一个心眼:“此人比我还狡诈,如让他学会了咒语,我们岂不是任由他摆布了么?”
见族长犹豫不决,庞宫又急着说道:“只要你答应,一官半职即刻到手。”
族长故作沉思片刻,道:“我兄弟已经受了重伤,如不及时救治,他恐怕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你提出的请求容我考虑几日再作答复。”
庞宫有些失望,但他压制住了怒火,笑道:“不急、不急,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我随时恭候你的佳音,至于你兄弟的内伤我们自有办法帮他调理,你尽管放心,他没什么大碍。”
族长回到了地牢,此时金老三已躺在石床上呼呼大睡了,他一声不响地靠在墙壁上独自思索庞宫说的话。
如今咒语就是他们的护身符了,决然是不会传授给庞宫的,为了保命,他可以答应一起对付灵界,但灵界那群家伙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咒语对他们是否起作用,族长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正思索间,却听见地上发出“吱吱吱”的响声,族长俯身看时,只见一只硕大的金毛鼠正在专心地舔舐金老三吐在地上血迹。
族长骇然,这幽深的地底下尽是一些怪兽,怎会有这等小鼠?
族长悄无声息地起身,抬起右脚向那金毛鼠猛踩下去,那机灵的金毛鼠向左翻滚了几圈后躲在了石床的一个角落里。
族长低沉地喝道:“还敢跑,你是不要命了,我们已经够倒霉的了,你还敢来吃我们的血,看我活剐了你。”
金毛鼠跳上了石床,跪地作揖,恳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好久没有进食了,我饿极了。”
族长怔了怔,好奇地问道:“你也会讲话,你属于什么怪兽?”
金毛鼠回答道:“我也是人,怎不会说人话。”
族长更是骇然,追问道:“你是人,怎是这般模样,你是拿我来消遣,见我好欺负不是?”
金毛鼠摇摇手说道:“我怎敢欺骗你,我真是人……”
族长坐了下来,看着金毛鼠说得很认真的样子,心中疑窦纵生,半信半疑地问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说得我有点晕乎乎的了?”
族长却又惊又奇,在这地方还能遇到自称是人的鼠兽,管他是什么呢,多有个说话的倒也不闷了。
“唉……”金毛鼠哀哀地叹了一声,“见到你们我是万分的亲切,我有什么好隐瞒你的,且听我把话说完……”
金毛鼠坐了下来,背靠着墙壁,缓缓说道:“八百年前,我和村里的几个同伴相约到南门古墓盗墓,大伙挖了两天都不见墓道所在,那罗盘朝着一个方向抖动得十分厉害,大伙又继续挖,越往前挖,里面的空气越是稀薄,有两个兄弟又晕又吐的,以为是中了古墓的诅咒,先从坑洞里撤了出来,又过了一天,罗盘的指针却停止了抖动,指向了另一个方向,大伙都万分失望,陆陆续续从坑洞里撤了出来……”
“什……么……你说是罗盘的指针偏离原来的指向?”族长问道。
“是的,这古墓太邪门了!”金毛鼠回答。
“唉,怎么不再往前挖,再坚持坚持便挖到墓道了,我们却比你们蹊跷得多,我们遇见了一匹大白马,那大白马直冲冲地往古墓里奔去,却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族长将他们四人一路的艰辛一一道了出来。
金毛鼠听得如痴如醉,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只老鼠。
待把自己的经历讲完后族长才回过神来,原来他还真把金毛鼠当成了人,说话如此投缘。
族长看着金毛鼠一身金黄色的毛发,笑道:“倒把我的事情给牵扯进来了,还没有问你是怎地变成了这幅模样?”
金毛鼠接着先前的话说道:“从坑穴出来后,我们来到石门边休息,正值烈日当空,大伙一身腻味,纷纷跳进石门旁边的那潭清水湖洗澡,正享受这难得的清凉时,突然雷雨声大作,一团黑压压的东西从古墓那边压了过来,天空瞬间变得昏暗了下来,接着狂风暴雨席卷而来,搅动着这潭湖水,其他伙伴拼命地往岸上逃去,我的一个伙伴姜……姜……什么的,我一时记不起他的名字了……”
金毛鼠思索片刻,哦了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他叫姜东峰,我们一起被卷进了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中,都来不及挣扎,犹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扯住,一直往湖底沉了下去。”
“然后呢?”族长追问道。
“后来我们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后,我被一群面色苍白,七孔流血的女人围着,她们身上披着红色的披风,在昏暗的火灯下对我露出了诡异的笑,我惊恐万分,失声叫道这是哪里?她们说是灵界,我说灵界是何地?她们说灵界是阴间的地盘,你已经来到了阴间,她们哈哈哈地笑个不停,笑声空灵幽怨,听得我毛骨悚然。”
“你的伙伴呢?他去了哪里?”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都几百年了,我都把他给忘了,不是我和你说起这事,我还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然后呢,你是如何脱身的?”族长又追问起来。
金毛鼠回答道:“我翻身爬起想要逃跑,却被她们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她们其中一个说,别让他跑了,他是阳间的人,被灵王怪罪下来我们都不好受,但也不要伤了他的性命,留着他有用,只感觉我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随后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后我却变成了这幅模样,她们到底对我施了什么魔法我也不知道……”
族长皱着眉头“啊”了一声,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金毛鼠继续说道:“我被留在灵王身边打一些杂役,最可恨的就是帮他剔牙齿,每当他吃饱喝足后,他就躺在床上让我帮他剔出牙缝里的脏东西,他那呲牙裂缝的嘴又脏有臭,有几次我被熏得晕了过去。”
族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捡到这份好差事还不高兴么,有多少人不想去巴结那灵王?”
金毛鼠苦笑道:“这天底下灵王的嘴是最臭的,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他那臭嘴,只要他张开大嘴向前吐气,能熏死一大片……”
“哟,有这等神器,还真没见过。”族长半信半疑,他继续问道,“后来你又是如何来到了这里?”
金毛鼠道:“有一次我不小心将灵王的牙齿剔痛了,他一把抓起我就往前扔去,我被抛出了好几丈远,迎面撞上了一盏火灯,将灯座打翻了,背上的毛起了火,痛得在地上直打滚。灵王高兴得狂笑不止,从那以后,我时常被灵王作弄,成了他手中的玩偶,有时候被他拿火烫,有时候被他的屁熏得晕厥过去,有时候还被他用绳子吊在火上烤……”
族长见到金毛鼠颇为忧伤,安慰道:“你这不是已经脱离了他的魔爪了吗,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后来你又是如何脱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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