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北伐克复中原,克复故土,老夫也同样如此,可上不欲,你我奈何?”无忧谷中张虎臣对闵武彦说道。
“上不欲?何也?”闵武彦问道:“难道这大夏国不是姓杨吗?”
“当然姓杨,可他并非是进取之君啊。”张虎臣答道:“天纵睿圣之君,当忧勤恭俭,清静寡欲,英武果断,奋恢复大有为之志,可他...哎...”
张虎臣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
“老将军,朝廷下了采选之诏...哎...”闵武彦也是长叹道。
两人相对长叹,一时之间,是沉默不语。
遇到如此不思进取,只知享乐的君主,他们空有满腔热血,又能有什么办法?说多了,也就是说上奏章多了,却被人认为是别有用心,说不定还会带来灾祸。可不说此事,不上奏章,一切当作没看见,没听过,但他们心系破碎江山,心系黎民百姓,又于心何忍?
“武彦,你为襄樊都督有几年了?”良久之后,张虎臣问向闵武彦道。
“三年有余,老将军,你这是何意啊?”闵武彦闻言诧异的问道。
“嗯,三年,太久了。”张虎臣点头道。
闵武彦诧异地看着张虎臣。
“老夫料你不久后,便会转迁他处。”张虎臣说道。
“转迁他处...?难道他们...他们?”闵武彦闻言又是气愤又是吃惊的问道。
闵武彦于襄樊之地,整军备战,事情刚刚有些起色,就要将自己调往他处为将?如此,岂不是什么事情都要重新来过吗?
依夏律,主将迁往他处,其麾下兵马可不能跟着走的,几乎是独自一人,前往他处的。
训练一支兵马,非旦夕之功的,需训练数年,甚至更久,才能有所成,才有一战之力的。而襄樊七郡为战略要地,为兵家必争之地,
古之战争,无不围绕两淮、襄樊、秦洛、汉中等地争夺,襄樊就是其中之一。
襄樊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为用武之地。襄樊有山有水,地势险要,而北人善骑,南人善舟,如此夏便可利用其舟师,抵御胡狄南下,夏能安居于江南,就是由于襄樊,由于长江之故。此时朝廷真若为此举,将骁勇善战的闵武彦调往他处,就与自毁长城差不了多少了。
夏将,并非个个如闵武彦如此这般骁勇善战的,若是襄樊之地来一名庸将,襄樊七郡,岂不危矣?
同时闵武彦苦心经营多年,朝廷却将他迁往他处为将,岂不是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武彦,老夫送你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张虎臣随后对闵武彦说道。
张虎臣就是闵武彦的前车之鉴,功高者震主,并非个个君王都有着大海一样的心胸的。
其实张虎臣的结局还算是好的,只是致仕归隐,若是张虎臣再不识相,那么等待他的也许就是飞鸟尽、良弓藏了。
闵武彦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夏朝廷果然下旨,命闵武彦转迁他处为官,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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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娘,你何故在此?”
闵武彦的宅第位于襄阳城内,宅子不大,只四、五间房屋,当闵武彦回到宅第之时,只见一名名叫椿娘的年轻女子候于府门,于是问道。
“将军...”椿娘闻言答道:“阁老爷来了...”
“哦,他来作甚?”闵武彦点点头问道。
闵武彦有个叔父名叫闵阁,也是河东郡杨县人氏。胡人铁骑南下,闵阁也逃到了江东。
闵阁是个商人,在河东郡经营着不小的买卖,胡人铁骑南下,这一切便化为了泡影。到了江东之后,穷困潦倒的,后闵武彦屡建奇功,被夏朝廷擢为封疆大吏,闵阁便利用闵武彦的权势、名号,又于江东东山再起,经营米行、典当行等买卖,买卖也逐渐越做越大,被吴人称作“闵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