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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和我斗?

长安,华亭侯李府,李庸正在接见赶回来汇报情况的老光棍,听到下人来报,说杜如晦,房玄龄还有魏征联袂来访,李庸听了就直接以不在府上为由拒绝,因为他不想把自己的战争将别人卷入,尤其是杜如晦和房玄龄,他们可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虽然他和魏征不太对付,可是李庸并没有讨厌这老山炮,毕竟只是观念不同而已,何况人家怼天怼地怼皇帝呢,怼怼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说说今天的情况。”

小雪不在,李庸只能自己亲手泡茶了,他一边熟练着泡茶,一边问道,老光棍非常了解李庸的脾气和行事习惯,没有拖延,赶紧如实说道。

“侯爷,今天一共销售出去五千余包,照这个速度只能坚持十几天就全部售完,盐价是否有利润还待核算,但出去五千余张纸,这个成本不算小。”

李庸点头,其实他对成本心中早就有计较了,这批盐的成本有五块,一块是人工成本,一块是运输成本,一块是木炭烧制成本,还有工人吃饭成本和给团队的赏银,最大的成本矿没有给银子,核算下来一包盐的成本不超过两文,按四文卖利润都有一倍,李庸不由感叹道,贩盐真他娘是暴利行业,不过,这个利润的计算,李庸没打算跟老光棍说,与信任无关,而是没必要,包盐的纸张看起来数量不小,但成本也在可控范围内,李庸想了想提醒道。

“今天是第一次卖,未来三天购买数量会更高,但三天后会下降,不用担心货量不足,船队已经过去,日夜兼程,往返不用一个月就到,下次拉二十船过来。”

“还有个问题,朝廷委托京兆府贩卖的盐降到三文一斤,有不少人图便宜,跑去采购,怀疑其中不少盐商囤货居奇。”

“哦,三文?”

李庸眼睛一亮,三文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买过来加工成雪花盐,中间会消耗不少,但所得价值五文左右,哪怕能卖四文也赚一文,拿一文给精加工的人做工钱和买木炭成本,也能持平,换言之,用三文银子买朝廷的盐,加工成雪花盐后还能卖三文,看上去没赚钱,但有足够的货供应市场,只要货足够多,时间一长那些盐商就会慌,就会囤不住,清仓处理,到时候再低价买来,一个字—大赚,更重要的是,可以给自己这个老丈人当头一棒,别以为抢走属于自己的十万石盐卖给老百姓就能获得民意,搞事情,李庸心念闪过,然后追问道。“有没有限购?”

“没有,大家都来买我们的盐,再限购更卖不动。”

老光棍回答道,李庸眼睛一亮,马上叮嘱道。

“让我们在长安所有人都悄悄过去,给他们银子大力采购朝廷那批盐,记住,做隐蔽点,不能暴露,盐买回来后放在长安的秘密据点,安排人盯着,再从西山抽调十名信得过的妇人过来,我教大家炼成雪花盐之法,拿去按四文卖,也就不愁供应不足了。”

“明白了,只是,会不会亏?”

老光棍还是提醒的说道。

“不会,去吧,一定要隐蔽,下手要快,采购要多。”

老光棍对李庸的信任就像西山和华亭人民那样,不能说是信任了,那简直就是信仰,他拿着李庸给自己的制作方法答应一声就匆匆离去,李庸看着窗外晚霞,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意,心中说道,岳父,准备好接招了吗?一阵风吹来,窗外树枝受惊一般摇晃,沙沙作响,晚霞余晖顺着窗户溜进书房,落在李庸坚定、冷酷的脸庞上,月上树梢,夜风习习,老光棍出了后院,完全没有人注意他,就连一直监视这里的百骑司都没发现,老光棍回到自己的府上,他先去厨房吃了点东西,然后换上便装离开长安,直接到郊外的一个秘密工坊,他找来几名工匠按李庸的给他的图纸打造大铁锅和过滤桶,然后让情报局的特工一起来送到秘密据点垒砌土灶,等土灶砌好,安排出去采购朝廷发卖的岩盐的人也就返回了,那些朝廷发卖的岩盐被一袋袋丢在地上,西山这边选派的十名妇人也从西山赶到,整个过程就花了四个多时辰,可谓是急速了,老光棍让人找来大量木炭,按李庸写的方法传授她们制盐的办法。一大锅岩盐倒进锅中,加入清水加热溶解,然后用木炭过滤到另一口锅,再加热煮沸,控制好温度直到水分煮干,剩下就是细腻的结晶体,此法最关键在于木炭过滤和温度,但掌握难度不大,一学就会,就算老光棍他们都是第一次制作,按李庸写的方法和步骤做,还是没有问题的,老光棍观察片刻后,见大家逐渐掌握后就彻底放心了,他叮嘱几个手下几句保密后就出来了,然后又对守在门口的黑军守备队叮嘱几句保密要求,他才在长安关闭城门之前回到自己的府上,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李庸之前就打过价格战,只不过那个时候李二没有参与,现在他是直接下场玩了,那就不一样了,李庸很想很霸气的和李二说,小样,和我斗?可是他也就自己意淫一下。这场价格战已经打响,他还是得亲自去看看,以防万一,而此时的甘露殿里,李二阴沉的脸像锅底一样黑,他一言不发不语一副即将暴走架势,因为刚刚京兆府派人来报说岩盐销售良好,已经卖出去三万石,还有不少人在排队,预计今天内能卖出去六万石,然而这个消息却不能让李二高兴半分,相反,反而预感到背后有问题,卖的太快,不合常理,毕竟雪花盐也在大卖,长安城内的购买力什么时候这么大?沉吟良久,李二想不出背后有什么问题,这种感觉更难受,放佛整件事正在朝自己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这就是该死的失控感,李二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朝廷,对朝臣,对百姓产生失控感,放佛这一切都在远离自己,变成孤家寡人,这种感觉让人抓狂,其实这只是咱们的李二皇帝有被害妄想症想出来的,那里有什么失控,虽然和吐蕃开战,打的难解难分一时间没个胜负,但也不会有什么,加上什么海盗之类的,其实他更加知道,这些倭国的萝卜兵,都不够唐军杀的,他是纯纯的自找麻烦。没多久,奉旨赶来的杜如晦、房玄龄进殿,他们恭敬向李二行礼,李二摆摆手说道。

“两位爱卿,朝廷的盐贩卖速度忽然大增,朕觉得此事背后有古怪,特召你们过来商议一二,你们对此事有何感想?”

“回圣人,此事不外乎两种办法,一种是继续卖,一种是不卖,如果不卖,虎头蛇尾,恐落下诟病,引来民间非议,既然不能不卖,那就顺其自然,反正盐卖出去还是在长安,落入百姓之手,无伤大雅。”

杜如晦郑重的说道。

这番话有些敷衍,李二不喜,蹙眉问道。

“可要是背后有阴谋,又该如何?”

“圣上,朝廷能收回盐不卖吗?”

这时房玄龄突然开声反问道,李二摇摇头,沉默了,如果不卖,民意大跌,百姓生怨,后果朝廷承担不起,可要是卖,又担心这背后有古怪,这种憋屈的感觉让李二抓狂,杜如晦和房玄龄见李二摇头,杜如晦就接过话说道。

“既然朝廷必须卖,就算背后有阴谋算计,了不起也是将盐买走,囤货居奇,以待来日,但盐还在长安,等过些日子江南水灾平息,大批海盐进入长安,囤货居奇就是个笑话。”

李二也想到有人在囤货,但又觉得不像,提醒的说道。

“克明,玄龄,如果有人囤货居奇,等江南海盐一到就全都砸手上,对方不可能想不到这点,为何还要如此行事,就不怕亏损?朕担心别有用意。”

杜如晦和房玄龄这样的聪明的人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总觉得这背后有李庸的影子,不过上次他们登门不见,杜如晦和房玄龄就已经猜到李庸不想他们卷进来的用心,杜如晦想了想说道。

“圣人,或许他们觉得江南水灾没那么快平息,而且,将盐拉到边远城池贩卖还能高价,拉到边境更加好卖,怎么算都不亏。”

“你的意思是有人囤货,待价而沽,甚至不惜贩去边境?那朝廷可否自己也可以贩去边境?”

李二眼眸爆睁问道,房玄龄脸色大变,赶紧提醒道。

“圣人,与民争利恐怕不妥,朝廷让京兆府打着救济百姓的名义贩卖可行,但价格必须低,老百姓买得起,如果高价出售,性质不同,恐会引起更大麻烦。”

李二也清楚不能与民争利,但不甘心,那么大一批盐要是脱手,内库又能大赚一笔,再也不用紧紧巴巴过日子,思忖片刻后说道。

“爱卿说的是,不能高价贩卖,与民争利,百姓不易,侯家几座盐矿被朝廷充公,朕打算派一人去主持开采,运更多盐来长安,何人为好?”

“臣对盐矿开采一事了解不多,请圣上独断。”

房玄龄拒绝道,这历来举荐人最是敏感话题,如果所荐之人正中圣意,一切好说,但功劳肯定没有,可要是举荐出错,会有连带责任,何况李二问起此事心中必然已有人选,多年为官,杜如晦和房玄龄对此门清,李二见杜如晦和房玄龄如此上道,就满意的笑道。

“某意推行榷盐法,设盐司,专司开采、制作、分配和转运事宜,利州都督武士彟虽戴罪之身,但熟悉山南西道事宜,官降二级,任盐司尹,你意如何?”

听到榷盐法三个字杜如晦和房玄龄纷纷脸色大变,杜如晦赶紧说道。

“榷盐法是汉武帝时所实行的朝廷垄断食盐产销制度,也是引发汉朝走向灭亡的原因之一,唐沿隋制,无榷盐法,而今圣上要推出,恐有不妥,还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