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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各有算计

薛仁贵敬了个礼就又走了,目视薛仁贵离开,李庸看向窗外的目光多了几分冷意,轻声自语道。

“岳父,咱们的较量开始了,准备接受资本的铁拳吧。”

沉吟片刻,李庸来到前院,见新任侍卫长的正在练习马槊,浑身大汗,一杆马槊舞的虎虎生风,顿时手痒,猛地欺身上前,一个铁山靠将他撞飞出去,痛的他直抽抽,侍卫长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司令,咱们不准玩赖的、”

“你的警惕性不行啊。”

李庸笑着说道。

“是属下练的太入神了,请司令责罚。”

新任的侍卫长听了有点垂头丧气,他才刚刚上任没几天呢,就出了这样的事,说白了就是丢人,而且丢到姥姥家去了。

“行了,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我们现在在长安,不要再府中练这些,被百骑司的知道了又是麻烦事。”

“是,保证没下次。”

见李庸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他赶紧应是。

“席君买和张仁愿负责西域,刘仁轨本来跑高句丽一线的,但是现在倭国在搞事情,舰队又抽不开身,你敢不敢去?”

李庸笑问道,新任的侍卫长叫刘仁愿,他和刘仁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只是碰巧名字差不多而已,但是李庸知道刘仁愿在历史上打的百济哇哇叫的,他收罗到的名将就不好啊,这刘仁愿和历史上说的一样,浑身是胆,刘仁愿本来就太想做这个侍卫长的,可是西山营又抽不出比他合适的人,其实更加羡慕的是席君买他们,现在李庸给他这个机会,连忙拍着胸脯说道。

“为啥不敢?那边又不是没去过,地形熟,人也熟,这条商路归我了。”

“好样的,回头我会跟薛仁贵说一声,等那边的商队准备好了,你就出发。”

“行。”

刘仁愿很干脆的答应下来道,三天后,长安城被风雨笼罩,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中时有电闪雷鸣,宽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冷清,空旷。

“驾~”一人一马飞奔而来,身后插着三面信旗,长安城内不得纵马,巡逻禁军闻声赶来,看到信旗迅速停下避让,战马脚下一个趔趄倒下,马背上的信使被甩飞出去,发出一声惊呼,重重砸落在地,翻滚两圈,哀嚎起来,有禁军军官上前问道:“兄弟,是否要紧。”

“快,送我面见圣人。”

对方虚弱地喊道,军官见信使伤的很重,不能再奔波,但信使身份重任,一咬牙,将人抱起放在马背上,牵着马急匆匆往前去,没多久,一行人来到皇城门口,有禁军内卫上前阻拦,军官上前说道。

“兄弟,是信使,快送进去。”

信使被禁军内卫接过,快速送进皇城内,被内侍引着来到甘露殿,李二此时正在批阅奏本,一听有信使过来,脸色微变,赶紧让人进来,待看到信使浑身湿漉漉的,脸色憔悴,虚弱,一口气还剩不了多少,显然没少长途奔跑,赶紧起身上前去,信使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份信,晕死了过去,李二接过信,一边对黄言叮嘱道。

“快,送去御医,必须救过来。”

信使是高危职业,也是令人尊重的职业,黄言知道轻重,赶紧答应一声,招呼几名内侍将人抬走,李二见信件印泥印完好,没有打开过,赶紧拆开,取出信一目十行,很快他就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眼眸中跳动着怒火,待看完后怒不可遏,大骂。

“混账,该死的,某饶不了你们。”

大殿内留下伺候的内侍吓得噤如寒蝉不敢动,起居注却赶紧将李二的愤怒记录下来,将来都是要归档保存的。

“来人,宣杜如晦、房玄龄觐见。”

李二大吼一声,气冲冲回到御案坐下,一动不动,脸色阴沉的可怕,等了一会儿,杜如晦和房玄龄赶了过来。

“参见圣人。”

李二摆摆手示意无须多礼,寒声说道。

“契苾思力派人送来紧急军情,说前线传来消息,大量海盗接连洗劫楚州、海州、沂州三地,老人、青壮全部斩杀,妇孺、小孩全部掳走,逃往大海,十室十空,沿海城池、村镇都被大火化为灰烬,罪孽罄竹难书,问是否过去三地查看?”

“什么?”

杜如晦和房玄龄大吃一惊,旋即勃然大怒,吼道。

“倭寇欺人太甚,汝必杀之,臣建议让契苾思力分兵一路,前往三地查看,主持赈灾,楚州、海州和沂州有府兵把守,海盗能够接连拿下,需要庞大的兵力方可,可见海盗这是狗急跳墙,集中兵力一搏,得手后全身而退,遁入大海,海上勒令海上衙门封锁海面,不让这些倭国的船再出现我朝海域。”

“你的意思是,江南一带没有海盗作乱了?还有,李庸那海事衙门刚成立没多久,朝廷的水师又被海盗歼灭,这如何能封锁的了海域。”

李二几个连环追问,让杜如晦二人都有些无语,至于李庸有没有战舰,其实李二心中也有判断,但没有足够证据,不敢肯定罢了,杜如晦目光阴冷的可怕,三州被焚,不知道多少人遇害,此仇不共戴天,他冷声说道。

“倭寇知道朝廷援军出动,久战必败,必做最后一搏,但兵力不足绝对无法做到连下三州,唯有集中兵力于一役,抢完就走,到了海水,朝廷无可奈何,臣恳请大力制造海船,训练水师以备将来。”

“重建水师确有必要,某会考虑,这些海盗一旦全部远遁大海,难以追杀,江南问题解决一半,剩下就是赈灾,抚恤地方,俩位爱卿最近多操点心,最好再组织运送一批粮草过去。”

李二叮嘱道。

“遵旨。”

杜如晦,房玄龄同时郑重答应,但是他们的脑子里满是倭寇制造的杀戮和仇恨,三州之地,那可是好几万人,而今不是被杀就是被抢,沦为奴隶,妇女能够生育,假以时日,岂不是海盗越来越多?想到这儿,杜如晦再次提议道。

“圣人,海盗掳走妇孺和儿童,用不了多久人数会更多,朝廷现在无海战之力,海盗随时可能再次入侵,沿海一线将不复安宁,海船,水师势在必行,而且得尽快。”

“某会考虑,去筹备粮草吧。”

李二摆摆手,让杜如晦好房玄龄过来主要是粮草一事,军权李二不想再轻易放出去给任何人,杜如晦和房玄龄看出李二心思,他们暗自叹息一声就告辞离开。

“水师?”

李二让内侍推来舆图,目光落在靠海的楚州、海州和沂州三地,水师的重建他不是不想,只是他做不到,没钱,何况他要收回兵权是势在必行,忽然,李二想到另一个问题,他顿时遍体生寒,瞳孔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感涌上心头,当年带着玄甲军为前锋,冲杀十万敌军大阵都不曾如此紧张过。

“海州,楚州、沂州,盐?”

李二看着三地,喃喃自语起来,不甘心地吼道。

“来人。”

马上就有人上前应诺。

“快去查一下,海州、楚州和沂州三地是否制盐之地?快去。”

内侍感受到了李二的焦虑和愤怒,赶紧答应一声,匆匆去了,李二跌坐在龙榻上,目光紧紧盯着舆图上三地,一眨不眨,整个人都在颤抖,没多久,内侍急匆匆回来。

“圣人,查到了,三州都是我朝海盐主要制造之地,剩余还有扬州。”

“混账。”

李二怒不可遏,一脚将御案踹翻,上面的奏本撒了一地,吓得大殿内众人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生怕触了霉头,但李二满是怒火,哪里还管身边人,眼睛变得赤红一片,冲到舆图旁,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就不是李世民了,这次就一场连环的诡计,现在海州三地被毁,十室十空,意味着盐田也会被毁掉,懂得制盐的工匠全部被杀,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有海盐制造出来,剩余扬州一地连江南都满足不了,不可能有剩余,长安怎么办?没了盐那可是会出大乱,天下盐不过三种,海盐,青盐和岩盐,也叫井盐,海盐没了,岩盐仅供西南一带,剩余青盐在陇右一带,产量同样有限,自己不足,同样无力支援长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朝廷那十万石岩盐如果还在手,多少能缓解一下,现在全没了,就连长安盐商库存也在自己授意下卖空,民间百姓家中多少有点,能熬一段时间,但其他人呢?时间一长呢?

“李庸?”

一个名字在脑海中闪过,李二顿时神情一松,李庸手上还有不少盐,只要拿来,就能缓解一下,很快,李二脸色一僵,想到两人目前关系算是比较紧张,他一个个念头闪过之后。

“败了,某还是败了,论济民之道,某居然不如一个不及冠的臭小子!”

这一刻,李二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羞愧、苦恼和无奈,李二想到都是自己的猜忌心造成的,错在自身,但他不后悔,因为他是皇帝,皇帝怎么可以错,就算错了也是自己的错,所以有些事他必须做,要怪只怪对方太优秀。

“盐,必须拿到手!”

一个念头涌现,很快变得坚定起来,现在撕破脸对自己不利,不可取,那就买,那批高价,朝廷不能乱,民心更不能乱。

“来人!”

黄言赶紧答应。

<bJ/>  “你亲自去一趟,问问李庸手上的盐什么条件能卖给朝廷。”

“啊?遵旨。”

黄言有些懵,但不敢多问,急匆匆去了,大半个时辰后,黄言来到李庸的宅子,他被人带到李庸的书房,李庸在书房接见了他,毕竟黄言和他,长乐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他也对黄言如同长辈一样看待,李庸一边给黄言斟茶一边笑问道。

“黄公公难得来一趟,这虽然是今年的春茶,但味道不错。”

黄言看着李庸,然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别人后低声说道。

“现在那有这功夫喝茶,你我不算外人,朝廷刚接到紧急军情,海州、楚州和沂州三地遭到海岛接连洗劫,城池被焚,老人被杀,妇孺儿童掳走,十室十空,我是奉圣人口谕来的,问你什么条件能将手上的盐卖给朝廷,圣人要服软了。”

“嗯?这是烧光,抢光,杀光啊”

李庸听了一怔,旋即脸色变得铁青一片,眼眸中跳动着无尽怒火,也明白李二为什么想买自己手上这批盐了,三州是产盐重镇,而今被毁,短时间内无海盐进来,长安要乱,忍不住追问道。

“海盗呢?”

“远遁大海深处。”

“我明白了。”

李庸懂了,看着窗外沉思不语,目光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