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少拿朝廷规矩说事,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眼看刘仁轨又要动手,李庸一个眼神将他人制止,盯着姚训思说道。
“守土防匪,职责所在,没什么不对,本官不阻止,但往南五里,或者往北五里你们可以驻扎,其内都是本官家里盐田范围,别说没提醒,胆敢靠近,以偷盗海盐论处,格杀勿论。”
“滚吧。”
刘仁轨呵斥道,对方气得脸色铁青,但不敢再多言,带兵原路返回。李庸目视对方离开,目光阴冷,握着马缰绳的手紧了紧,青筋毕露,暴露了心中的愤怒,刘仁轨也收起了刚才的鲁莽架势,目光闪烁低声说道。
“老大,赵郡李氏这是想搞事,派人监督我们,送海盗粮食的会不会真是他们?”
“无凭无据,先不下定论,等找到证据再慢慢算这笔帐,赵郡李氏底蕴深厚不假,但老子还没放在眼里,姚训思肯定会在我们附近驻兵,派人盯着点,敢越过界,直接埋了。”
“明白,你就放心吧。”
刘仁轨满口答应,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说道。
“听说赈灾结束,李上雄随魏王返回长安,叙功后擢升为礼部尚书,那个老混蛋绝不能饶了。”
李庸看看四周,用只有刘仁轨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看来,这个李上雄铁了心要做我那老丈人对付我的刀,接下来日子不会太平。”
“怕什么,外有海盗,内有李氏,这才有意思嘛。”
刘仁轨唯恐天下不乱。
“走,回去商议对策。”
李庸说着一拉马头,众人赶紧跟上,这里朗月当空,海风徐徐,海浪声隐隐传来,如情侣在窃窃私语,李庸伫立在一处山坡上眺望,不远处是打着火把赶工的百姓,拦都拦不住,质朴的百姓用实际行动报答报仇之恩,根本不需要监工,谁敢偷懒,马上引来其他人的质问,警告,就连妇孺孩子都来帮忙,“沙沙沙……”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刘仁轨,隔着一段距离就说道。
“老大,太晚了,是否收工?被那帮人看到不好。”
“收工吧,每户发些粮食,就说是给大家晚上加餐,忙一晚上都累的不轻,没办法统一做饭,就让大家自己做吧。”
李庸叮嘱道,刘仁轨答应一声,就去安排,没多久,百姓们排着队缓缓返回山坳,山坳里升起了炊烟,刘仁轨安排好一切过来,见李庸依然站在原地,宛若雕塑,不由想起白天过来的姚训思,上前并肩而立,也看着深邃的大海尽头轻声说道。
“老大,你在担心姚训思?这么晚了不见影子,就算要过来也得明天了,看不到我们的人上岸就不怕。”
“世家手段你也清楚,会如此简单?”
一句话让刘仁轨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世家的阴狠手段,思忖片刻后说道。
“确实不会监督这么简单,最大可能是派人偷袭,驻兵再以平乱的名义杀过来,两边夹击,将我们杀光再推给海盗,不过,我们的部队马上就到,正如白天商量的那般,来多少杀多少就是。”
李庸澹然笑道。
“我们掌握了大唐最强的海军,只要我们手上有舰队在,我们那些敌人就不会轻易对我下手,他们只能扶持赵郡李氏这样的人出来打擂台而已。”
“有道理,那还怕个屁,来多少杀多少就是。”
刘仁轨不在意地说道。
“来了。”
李庸看向大海方向。
一艘艘战舰穿透夜雾,缓缓驶来,如海上幽灵,静谧,无声,诡异,打头的一艘海船上,有信号灯晃动三圈。
“是咱们人。”
刘仁轨看到信号眼睛一亮。
“都安排好了吧?”
刘仁轨拍着胸脯说道。
“我办事你放心,都安排好了,部队一下船,我会安排他们悄悄进入山坳住下,藏好,不会暴露,我去一下。”
秘密训练士兵可是大忌,是不能暴露让任何人抓到把柄的。
“去吧。”
李庸傲然不动,清澈的双眸盯着驶向海岸的战舰,直到战舰停靠到简易码头靠岸,放下无数人后就返回大海,很快消失在夜幕中,李庸的双眸依然不变,熠熠生辉,仿佛能穿透夜幕,看到更远处的儋罗岛。
“总,上将”
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名精壮汉子急匆匆跑来,正是尉迟宝林,本来几千人的训练就非同小可,尤其队伍里还有他几个叔叔伯伯的儿子在里面,所以李庸才让刘仁轨亲自带队,看着快步上来的汉子,李庸由衷地笑了,仔细打量,称赞道。
“黑了,也更壮了,不错,看来没少吃苦,可还习惯?”
“还好,海边生活与众不同,特别有意思,就是太热。”
尉迟宝林兴奋地说道,一边嘿嘿傻笑,眼中满是亲切,整个人就像年轻版的尉迟恭。
“好样的。”
李庸擂了对方胸口一拳,感触到肌肉硬邦邦的,满意地问道。
“部队训练效果如何?”
“没问题,我们的士气正旺,憋着没地方使,我的那些战友们,好多都身上背负血海深仇,一听打海盗,个个练的很玩命,拦都拦不住,加上咱们海军的伙食开得好,海鲜管够,身体素质都不错,训练用的是您传授的训练之法,还有那么多先进的火器,这几个月下来,以一当十没问题。”
尉迟宝林自信地说道。
“那就好,这段时间好好练习火枪,如有人偷袭这儿,就看你们的了,尽量别暴露,预计两三个月后出征。”
“还要两三个月啊,兄弟们都急不可待了。”
尉迟宝林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们之前练的是战舰上的操作,拿两三个月练我们新制作的武器正好,战舰升级改造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么厉害的战舰还要升级改造?”
尉迟宝林惊讶地追问道。
“当然,我们要保持海上战舰的绝对优势,你们安心训练就是。”
“行,听上将的。”
李庸询问一番海岛上情况,带着尉迟宝林下山坡,一行返回山坳,有了一千海军留守,李庸心中大定,亲自下厨烧了几个菜,拉上刘仁轨和尉迟宝林一起陪喝几杯,尉迟宝林进入西山营海军之后,就不能饮酒,早早就馋酒馋坏了,他开心的像个孩子。
酒过三巡,李庸的侍卫长小牛急匆匆过来,脸色阴沉。
“怎么了?”
李庸心中咯噔一下。
小牛虽然不认识尉迟宝林,但是能和李庸刘仁轨一起喝酒的人,一定不是外人,所以他没必要避讳,赶紧回答道。
“侯爷,散出去的暗哨发现一伙人沿着海滩过来,人数不少。”
“大晚上的老百姓可不会跑出门,来者不善啊,而且还沿着海滩跑,这是生怕被人看到,会不会是?”
刘仁轨说着看向李庸,虎目中跳动着冷冽杀意。
“管他是谁,干掉就是,来了多少?”
尉迟宝林直接抢过话看向小牛说道。
小牛没有生气,如实的回答道。
“千人左右,气势不一般,一路过来还保持一定队形不乱,倒也有几分白天见过的海盗的气势。”
白天的海盗可是接受过正规训练,李庸敏锐地抓住关键,追问道。
“确定队形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