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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不老神仙

财能通天,势能压人。

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

这就是古往今来,每一个人都想追逐的!

在成吉思汗的大军冲锋之时,火烧连营,一切化为齑粉,战士的荣耀,热血,眼泪,哀嚎,人性,刀剑,屈辱,所有的一切东西,都被碾压了,都被践踏在铁蹄之下。

铁拳之下,无人可以回避。

……

玄龟上,那个眼含热泪的少女,清浅的说道:“祝福我吧,我最思念的人啊。”

杀!

金刀部落的蛮族汉子一个个都傻了眼,不知所措,面对着这只突如其来的重甲玄龟,每一个人都似乎觉得天翻地覆。

“它喷火了!”

“该死的,杀,勇士就要抛头颅,洒热血,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千百年之后,人们会记住我们的荣耀和勇气!”

玄龟喷火,火焰焚烧了这座城池,时不时有焦黑的人影从空中坠落,化作灰尘。那座巨大的牌匾在翻滚着坠落,可怕极了,这就是战争。

无数人死去,无数人前仆后继,无数人热泪盈眶。这些人中,有些人是为了私利而奋斗,有些人是为了荣誉而奋斗,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了活着。

“杀,我将带头冲锋!我将刺入你的灵魂!”

“战斗吧,否则就被遗忘,让鲜血为我们神圣洗礼,夺走他们的一切,成为世界的终结者!”

“竖起战旗,金刀部落的蛮族勇士将会吞噬世界!”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完颜亮贵气无双,一身血衣,他站在巨大粗糙的城墙之上,炽烈的火光照耀在他的衣衫之上,火光冲天而已,带着巨大的哀嚎。在那燎天般的烈焰之中,这座匍匐如同巨兽的城池像是在哭嚎,无数焦黑的人形在火中奔跑,成千上万的箭雨从天空之上坠落,像是一场盛大的献祭。

这位碎星城未来的公子殿下,脸色铁青的一笑,“哼哼,那个大梁少年,必死无疑,我要杀了他!出兵!奴隶们都该死!”

……

……

由于城内的蛮族守军全部都被调到了城外去作战,所以碎星城的皇宫大殿毫无防备,很容易就被他们这些僭越,大不敬的奴隶们给攻破了。

碎星城内有一座华丽的皇宫,这是金刀部落中,蛮族血脉的高贵者的住所,由王者来统治这一切。

这座宫殿美轮美奂,透漏着一种神圣的美丽。

李土通过吸收斗兽场那些强大妖兽的血肉之力,已经进阶到第四境,巫灵,只差一步,就可以成为封将境强者。

眼见来到了这座皇宫,这是所有奴隶想破脑袋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李土见到了一个女人,她是这座皇宫的女主人,她的眉眼之中,透着隐隐的哀伤,让人想起在那细雨霏霏的午后,一位年轻的王者在雨中踽踽独行,他和年轻的流浪舞女相遇,女人很年轻,却梳着华丽的发髻,脸上勾勒着古老浓艳的妆容。

年轻的王者和舞女的脸上都传递着隐约的情愫和哀伤,只是因为,从两人相遇的那一刹那,离别已经开始。

我遇见谁,会有怎么样的对白?

那尊贵神圣的女人沐浴在阳光之下,她悲悯的开口说,“这座城,已经沦陷了吗?”

“是的,夫人,王者无道,这是天罚!谁来了都不好使!”李土的双手上还绑着锁链,浓郁的血珠顺着他的锁链蜿蜒流下,汇聚成一条凄惨的血河。

在这两人的身后,穿着衣衫褴褛,面色肿青的奴隶们在疯狂的砸碎,撕碎着面前的一切。他们已经压抑了太久太久,终于重获自由,他们会变得比谁都癫狂,永远都不要怀疑人性,皇宫内一片狼藉。

皇宫外的大地铺满了悲泣的落叶。

“这座城池在草原的大地上已经存在了数百年,它的历史比我们每一个的寿命都悠久,它见证很多传奇和荣耀……可惜,再古老,再永恒的一切都要逝去,都要终结。”

“是的,壮美终究无法延续。”李土很累很累,他把死刀和赤芒妖剑插在双脚之下,就这么盘腿的坐在那里,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聪明人。

皇宫吹来一缕微风,风柔和的就像羽毛般柔软。

有李土在,这些疯狂的奴隶们完全不敢向前踏进一步,只能肆意砸烂,抢夺珍宝。

紫火道长在一旁说道,“这个女人,是个不老神仙,她是这座城的主人,长生不老之人,亦是一种禁锢,被人们称为天罚!”

李土抬头望向天空,感慨道:“夫人,你坐在这里,会感到寂寞吗?我知道你活的很久了。”

“不寂寞,有它在陪着我。”那位华贵的女人轻轻抚摸了身边的‘君王’,看着这个从大梁远道而来,手握刀剑的少年,她悲悯的说道:“杀了我吧,我已经活得够久了,我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的一切。”

“十年,百年,千年,万年不过一瞬间……时间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了意义。抬头看去,我似乎能够感受到一个个大陆的坍塌和毁灭,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奇特景色呢?伟岸奇绝,壮观雄魄,足以改变皇者的信念,让他感觉到自己所统治的地方,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隅而已。”

碎星城中,不老神仙。

“会让我们觉得,这一生啊,我们所追求的一起诶,是如此的可笑。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悲哀,连至高无上的皇者都会为自己那庸庸碌碌的一生而感到惶恐不安,有什么意义呢?”

人类那蚍蜉一般的生命力,有意义吗?

人类就是虫子!

说着,这位夫人满眼温情的瞧着这位君主,她眉眼如初,岁月如故,伸手抚摸着君王的头颅,这似乎是一种很不尊敬的僭越行为。

那位王者早已经死了,只留下一具藏青色的骸骨,它身上披着沉重的甲胄,似乎是一尊被烈火反复锻造的王者,它的枯骨依然庄严雄武,让人想到了它活着的时候曾经是何等的君临天下。

……

紫火道长冷静道:“我当年曾经听说过这个种族,十分的奇特,全天下各地都有这永生一族的影子,这些永生族的人无法修行,却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办法,永生族的能力让所有人都贪婪渴望,因此,天之惩罚降临了,无数人的人们把永生族囚禁起来,钻研它们,皓首穷经,一代又一代,有些永生族的人被折磨致死,反正大多都很凄惨……”

“本来是天赐的好处,永生不死,可惜,却被人性的贪婪,演变成了恐怖的天罚。当年,在苦难的时候,永生一族的人们东躲西藏,却躲不过早已注定的命运,万般皆是无奈,半点不由人。”

“在世人们终于意识到永生族的秘密不是凡人可以触及的之后,人们就把他们渐渐的遗忘了,有些皇族贵胄,朝堂之上,那些穿金戴紫的衮衮诸公们,就养着一些永生族人,让他们充当笔官,记录家族的青史……那个永生族的女人,估计就是当初大灾难的幸存者吧。可悲可叹,人性难善!”

“这就是永生一族的悲哀啊!”

“试问谁能不死,任尔风华绝代,任尔权倾天下,倒头来也不过两手空空,化作粪土……所以永生一族才会遭受这么大的折磨和劫难。”道长叹息道。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落寞,让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那里,一个族在拼命的挣扎。

“可以杀了我吗?”那个女人哀求道。

这是个很美的女人,她有着一段花一般的往事,在这个昏昏沉沉的午后,他遇见了她,雪莲般的女人,光芒照在她身后和君王身上,显得她洁白而又神圣,她精致的连指尖都似乎绘着图案。

“好吧!”

李土答应了她的要求。

花一样的女人死去了,带着她的欢喜,被葬在了君王的旁边。

……

……

咚咚咚!咚咚咚!

马蹄声肆意响起,大军逼近。

“该死的狗奴隶,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呢?啊?都不想活了?那就去死吧!”完颜亮地声音刺耳且尖锐,像是一条气急败坏的败狗。

每一个奴隶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之后,纷纷吓得动弹不得,气焰全无,似乎是遇见了大魔王。

完颜亮确实可怕,他的威势深深的印在了每一个奴隶的心底,完全不敢反抗。

“快跑啊!我不想死!”

“逃吧,我们完蛋了!”

奴性深重的人,就算你拯救了他,可是在面对主子,或者强人的时候,他依然会卑躬屈膝,露出一副卑贱的嘴脸,让人觉得可笑可耻,冰凉冰凉。

“你们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李土痛心疾首道,不过,他也没有把信心全部压在这些奴隶的身上。

这个世界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自己才是天地的主人。

认清楚这个道理,你就是孤独的王。

“来战吧,完颜亮,我会宰了你的!你曾经侮辱我,杀人不过点头地!”

完颜亮骑着高头大马,一把金刀,黄金般闪耀着,他是这个部落的王子,是血脉最尊贵的男人。

就连成吉思汗都不能侮辱他,岂能被一个奴隶给侮辱?

且,这是他们一族的皇宫,竟然被一群奴隶们给践踏,这是何等的屈辱啊?!堂堂草原血脉至尊,绵延了三百年的血脉,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屈辱的事情……他们一族奉为天神般的永生之女,那可是曾经追逐着初代王者的女人,她被囚禁在这里,是他们一族的玩物,竟然被别人杀了!

这是何等的落魄啊!何等的羞辱啊!

金刀染血,狂妄无边。

两个狮子般的身影碰撞在一起,刀剑争鸣。

刀气,剑气,肆意的纵横。

地面被切割,露出蛛网般的碎片,大地在悲鸣,寒意无限。

李土这一刀,带来了疾风骤雨,天地不可挡,杀杀杀!

极致,巅峰!

两人的刀剑相撞,蹭出无穷尽的火花。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宛若激起的电流,强横无边。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猛?”完颜亮不敢置信的大声怒吼道。

“呵呵呵!今天死到临头的是你!”李土面无表情,手起刀落。

提刀出禁来,车马轰如雷。

只身赴皇宫,手挽君王头!

蹭蹭蹭!

李土杀完敌人之后,忽然感觉到头皮发麻,眼神恐惧的盯着那群人。

他们穿着黑色紧身衣,踩着数头巨大的墨羽飞鹰,脸上覆盖着漆黑的面具,宛若厉鬼索命。

在他们的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铜箱,那些铜箱里装载着强大的武器。

这是,大梁,监天司!

没想到,他们竟然追踪至此。

想起那个异常尊贵的七大尊者,赵无极,他的背后有一尊剑王座,铁剑林立,不可直视,他甚至能够和怒王相提并论。

所以,当初如果没有怒王,李土就已经身首异处了,而且,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就是,他被别人运到了大梁皇宫,承受着那种恐怖至极的黑暗和血腥,皇宫内的那个先皇,杀人如麻,是一头恐怖的巫,他会吞天噬地,他要成为十二祖巫之一。

杀!

李土不会畏惧,他冷冷的盯着那些来自监天司的恐怖大人物,一点也不畏惧。

监天司的人,浑身都萦绕着森森的黑气,通体漆黑,很可怕,如同索命的厉鬼归来。

“你,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李土很难想象,他原本的脸色很红润,一下子冰冷起来,变得面无血色,这些监天司的人,怎么能不远万里,一路走来,抓捕他呢?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恐怕连最毒的毒蛇都比不上他们吧!

凭什么?

监天司的大人物,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一只蝼蚁。

巨人会在意脚下的蝼蚁吗?蝼蚁能够掀翻巨人吗?

不可能的!

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在恐惧担心的同时,李土的内心充满了一种无可附加的愤怒之感。

你凭什么能这样?大家生而为人,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要像抓狗一样抓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翻不起一丁点波浪的小小蝼蚁吗?难道我有罪吗?难道我就该死吗?

“不,绝不可能!我李土将来要成仙飞升,我要成为自己!”

终于,李土崩溃了,再也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巫性,他变回了原形态。

三头九臂,

混乱如林。

而那些监天司的高人们,则依然是表情漠然,很不屑一顾。

有人发话了,话语中满是冰冷的血腥味道。

“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蝼蚁,我们监天司不知道杀了多少了……哼哼哼,我监天司有无数大能,与国同疆,万寿无疆,你一个小小的蝼蚁,也敢反抗吗?如果我是你,早就丢下刀剑,放弃抵抗,乖乖投降了,这就是你应该接受的命运,不接受那就跪着接受吧。”

“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不想体面,总会有人来给你体面的。况且,你若投降,兴许还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人世间就是一座苦海,在你必定死亡的命运之中,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你少受点苦,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别做傻事,少年郎!哼哼哼!”

“如果我偏偏要这样做呢?这世上总需要这种人?也许是为了希望,也许是为了那可笑的尊严,但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就像踩着一只蝼蚁那样……如果我不够健壮,那我就变强!”李土抬起头,一双魔之眼轰然洞开,宛若最初的烈焰。

失败者,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

路虽远,行则将至。

事虽难,做则必成。

“杀!”

蹭蹭蹭!

杀意无限。

那些监天司的大人物,在他们背后的铜箱,齿轮和零件慢慢转动,无数的刀片急速飞来,如同暴雨梨花针般,密密麻麻,快不可闻。

刀气汹涌澎湃,刀光如同大雨倾盆,凶猛阴毒,刀片带着剧烈的呼啸声呼啸而至,每一种刀片都散发着千奇百怪的刀式,很不凡。

李土竭尽全力去抵挡,可惜却还是被一些刀片伤到了胳膊。

“啊啊啊啊!”他的一条胳膊被生生的斩断。

然而,那些黑衣人却依然在凌风而立,不吭一声,沉默无语。或许,他们的话语,已经在无限的刀光之中展现了出来。

突然之间,一声凄厉的飞鹰鸣声炸起,好似天穹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