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消息传到宫里,璟和帝听闻暗卫禀报上来的流言后,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随着喉咙剧烈的抽疼后,直接往后一倒晕了过去。殿里登时一阵兵荒马乱。
总管大太监李公公的干儿子小顺子送走一众太医后,不由暗叹口气。
要说这段时间,陛下可真是遭了大罪,起先是春冬季节交会,因天气乍暖而得了风寒,拖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要痊愈了,西南边境又起战事,战况来势汹汹。
陛下这一急,不顾太医不可劳神的叮嘱,每日批折子忙到大半夜,过了没几天,直到前方战事扭转后,陛下心神一个放松之下,就又病了。
加上最近上火,喉咙处长了褥疮,这病要说多严重也不至于,只是太难受了,且好的慢,严重时嗓子疼的根本无法说话。
如此,自然也没法再处理朝政了,朝政依旧交由几位辅政大臣处理。
所以说,也怪不得历来皇帝都不长寿,好在当今陛下后宫就皇后一人,不用再花心思应付众多妃子。
小顺子暗暗摇头,甩着拂尘指挥着店门口忙忙碌碌的太监宫女。这时他瞧见一抹清俊的身影缓缓走来。
小顺子忙堆起一脸笑上前行礼:“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笑容温和:“起来吧!”
看着太子进入内殿的身影,小顺子不由感慨,如今满朝谁不夸太子孝心可嘉。皇帝生病,本该由太子监国。可太子却只一心一意照顾陛下,眼里根本看不到别的事。
太子进入内殿,此时璟和帝已经醒了。
太子上前关心的问:“父皇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边说边将人轻轻扶起,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璟和帝此时嗓子疼的厉害,他接过水喝了一口,低低的说了句“小十六……”
太子垂下眼轻声道:“父皇不必担心,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谣传,小皇叔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温丞相已让人清理了城中流言之事。”
“派人去西南,找……”
在太子的一番安抚下,璟和帝总算安心的睡下。
太子坐在床前,盯着躺在榻上的男人。单从面相上来看。璟和帝除了有些生病后的憔悴,似乎旁的还好。
可只有太子知道,璟和帝已毒入骨髓。他暗暗攥紧指节,如今只需随便的一碗补药,便能让这个执掌天下人生杀与夺的男人彻底闭上眼。
届时皇帝驾崩,封黎笙又出事,他这个太子便可顺理成章继位。
可他还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
……
太子回到东宫,刚在书房坐定,便有个负责院里洒扫的粗使妇人无声无息进了院子,
大太监吴名推开书房的门,接过这仆妇手里的一个木匣,而后递到太子手边。
太子打开木匣,里面放着半块残玉。他将玉轻轻拿起,脸上终于多了些笑容。
“这女人还真有点能耐,也不枉孤帮她一场!”
吴名恭了恭身:“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太子把玉重新放回匣中:“说得常所愿还太早。”
这便是他暂时留着璟和帝一口气的原因。世人只知汇通钱庄是大夏最大的钱庄,却不知这本就是皇家产业。
经过这么多年发展,汇通钱庄整合起来拥有大夏近三成财力。
是大夏开国皇帝留给子孙最后的退路。
而执掌汇通钱庄的信物是两块合在一起的残玉。其中一块在先太子手里,另一块先帝临终前给了封黎笙。
他和青羽合作,在军中散布流言,而那家医馆的大夫和药童也是他的人帮着扫的尾。
而这半块残玉封黎笙一直是贴身带着的,若不是青羽设计重伤了封黎笙,他怕是永远拿不到东西。
吴名犹豫着道:“可是还有另一块呢……”
太子笑了笑:“另一块啊!若孤没猜错的话,另一块应该是在沈明娇手里。”
“怎么会……就算先太子留给了封朔,可也不该给肃王妃啊!
这样一来,汇通钱庄岂不是落入他们夫妻两之手,陛下他就不担心吗?”
太子嗤笑一声:“担心!我这位好父皇对封黎笙可是信任的很呐!怕是连亲儿子都比不上……”
他也不是没尝试过挑拨璟和帝和封黎笙的关系。可封黎笙五岁没了母妃照顾,算是被璟和帝一力拉扯大的,根本不是他能轻易挑拨得了的!
所以在确认拿到这两件信物之前,璟和帝还不能死。
“秦地那边如何了?”
吴名低声回:“据潜伏在闲云寨大当家身边的秦先生传回来消息说,自打肃王离开后,他留下监视闲云寨的那些人已被杀,”
而封黎笙当时送回京的密信也被他们截了。
太子手指点着桌沿,垂眸道:“虽然如今一切都偏向我们,可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这是他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蛰伏这么多年,练就出的直觉。
所以他必须要做不得已之下最坏的打算,那便是逼宫造反。
……
朝廷出手,流言被强行压了下去,
却在这时,一封加急信件从西南边境传回了京。
就在昨日,西南军营一位高级将领背着行李仓皇而逃,正好被巡逻的士兵看到,那士兵觉得对方行为异常,便报给了其上封。
总之最后那名高级将领被拿下,从他包袱里搜出许多信件,竟然是肃王封黎笙与北狄的密信,而那名将领也亲口承认了封黎笙如今就在北狄。如今他已被压回京受审。
而北狄也不安分,放出了许多似是而非的消息,想要把这潭水彻底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