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不过我已经遣人给他们送过去了。」杨正从身上又拿出一个镜子,手指一点催动开来。
吴亘身边顿时明亮了许多,四周原本有些影影绰绰的景象变得更加清晰。
「把多余的给姬夜送过去,快,再拖下去,南军就要全军覆没了。」吴亘赶紧催促杨正,此时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
杨正抬头看了一眼吴亘,神色有些奇怪,「吴亘,现在就送吗,还是稍待片刻。」
吴亘的脸阴沉下来,「杨正,我晓得你心意,原本我也想让南军失失血。可如今这形势,已不是失血,而是要丢命。如此人命关天,还是放下那些私心吧。快些送去。」
杨正却是破天荒没有动,冷冷看着吴亘,「吴亘,吴寨主,你是我们无畏军的头领。我想说的是,南军我们要救,但不是现在就救。你有没有想过,此战若是姬家赢得过于轻松,以南军的实力,将来剿灭我们是不是轻而易举。
况且,这法器你早不拿出来,现在拿出来,让南军上下如何看你。南军可不是姬夜的人马,这个时候救人,他们不仅不会感激你,还会怨恨你。这就是人心啊,有时候善心并不会有好报,所谓农夫亡于蛇口的事还少吗,吴亘。
此战过后,南军可能还不会对我无畏军如何,但只要灭了各个家族,放心,他们第一个反扑的就是我无畏军。为了我无畏军万余兄弟,吴寨主,请你硬些心肠,再等等可好,等南军实力削减到无法轻易打败我们时,再出击可好。」
看着杨正由于激动而有些红的眼睛,吴亘胸脯急剧起伏,仰头望向雾蒙蒙的天空,良久过后方长长叹了口气,「杨正,你长于揣摩人心,但却拙于军略。我知道,你所说的全都是出于公心,也是对的。但这场仗拖不了多少时间啊。」
说着,吴亘指着镜中那密密麻麻的小人,「联军不仅在屠杀这些出了捉鹿岭的南军士卒,同时他们已经分兵五路,利用南军军阵间的间隙,向着各处营寨偷偷靠近。在此种情形下,南军就是瞎子,夺营岂不是易如反掌。
等他们夺了营寨,再与外面的人手联合,合击这些出了营的士卒,那时还有胜算吗。没了,即使姬夜那些藏匿的手段全都使出来,几千人而已,又如何能敌。
当下,北军首要是护住营寨不失,再看看有没有可能反攻的余地。至于下面的军卒,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要不然,等联军全部拿下这些大大小小的营寨,我就准备带着北军弃营往寒陆城跑了。这里不是耗里城,孤城好守,连山难防啊。」
杨正赶紧仔细看了看镜中情形,冷汗簌簌而下,如今联军已经将出了捉鹿岭的南军层层包围,正躲在远处有条不紊的射杀。而南军的士卒四下奔跑,却如遇了鬼打墙一般在原地打转。
与此同时,有五条歪歪扭扭的线正伸向捉鹿岭,那正是偷袭各营寨的联军士卒。其中南军方向有三条,北军这边有两条。
「好,寨主,
我立马把镜子送到南军营寨。」杨正擦了一把冷汗,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吴亘叫住了杨正,「若是姬夜和姬景问起来镜子由来,就说是卜宽方才冒死派人送到岭上的。毕竟他是子明的丈人,不送他一份泼天功劳,战后恐怕姬家不会让他活下来。」
杨正眼睛一亮,冲着吴亘一伸拇指,「好主意,我去了。」说着身形在岭间起跃,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雾中。
「胡嘉,武阳。」吴亘转身招呼道,胡嘉和张武阳方才看吴亘与杨正争辩,正不知所措,闻言赶紧凑了过来。
吴亘将镜子交到胡嘉手中,「此物需要练气士才能催动,你和武阳人手一份。当下最紧急的是,斩了这两支偷袭我们的人马。这里面有一支是飞虎军,一支是巴家的人马,看样子飞虎军去的是宝象的位置,巴家则是冲着我们主寨来的,应是想借其秘术毁了主寨工事。
正好,大雾不仅限制了我们的视野,也限制了他们的,即使有此镜子,飞虎军也跑不出多远。我务必要借此良机,灭掉这支飞虎军。巴家人马这块,由武阳带中军拦阻,有姬家的手段,应是不难对付。
胡嘉,你随我走,若是营寨无忧,我要带薛信的人马前出,去袭击联军的背后,同时搞清楚为什么这鬼镜子会看这么远。」
「属下遵命。」张武阳拿着镜子掉头去寻池华荷等人。
吴亘带着卓克和罗章,拉着胡嘉就往宝象的方向跑去。之所以带着胡嘉,还不是因为吴亘不能练气,这面镜子在他手里就真是面镜子。
等到了宝象的地盘,其人正凑在乐希后面,一脸惊奇的看着这面镜子。他也不能练气,此时如吴亘一样,离了别人就成了瞎子。
见到此处无忧,吴亘松了口气,转头冲着胡嘉道:「你赶往薛信的位置,将我意图通报于他。我与宝象这边堵住飞虎军,薛信带人截住他们的归路。此战,定要把这支人马打垮打死。另提醒薛信,出击不宜太早,免得飞虎军发现我们的动向,掉头逃离此地。」
「令第一道墙守军退回到第二道墙后,敌不上山一矢都不得发出。等飞虎军下马攀援后,听令攻击。孟顺和程节带领人马伺机将其截断。若敌退,包括乐希在内,全线反攻,配合外面的薛信,定要把这些飞虎军留在此地。」吴亘也不寒暄,大声宣布了自己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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