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与南北军的战事很快就又打了起来,少了人马的厮杀,双方都是用飞石车和箭矢等手段互射着对方的营寨。
联军龟缩于坚固的大寨中,他们不是没有试图出兵攻击。可他们这种繁琐的营寨布局,注定人马无法大量集中,除非舍得将辛苦建起的营寨拆掉。
向西突击南军颇为困难,那些觋军和陵卫的厉害,联军已经几度尝试,实在是被杀得有了阴影。临近南军的营寨里,守卫的人明显稀疏不少,免得被南军那古怪的手段一举击杀。
在联军大营的东面,除了已被北军占据的东大营,水从月带着自家手下,另外配属五千巴家人马,虎视眈眈于野外。
联军将重点放在这里,北军相较南军人数较少,而且为了打通粮道,也必须将北军赶走。
厮杀更多的发生于北军这里,最大规模的一次突击,联军出动了近万人马。只是可惜,他们刚集结好,就被义鹘军从空中发现。
于是,义鹘军带着那些偃师,从天上扔下滚滚惊雷。一时间,联军营寨中爆炸声四起,浓烟翻滚处人仰马翻,不少的营寨燃起了大火,就连封杀阵也被毁坏了一些。
等剩下的人冒着惊雷冲出时,那个让联军胆寒的男人横戟立马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如今联军畏水从月如虎,就连古敢等人也不敢与其对上,试着往东冲了冲,在遭到吴亘和水从月的夹击,丢下千余具尸首后,这些人又退了回去。
吴亘每日用飞石车轰击着联军的营寨,又遣却行在下挖着地道,还让巴家的人不顾生死破坏着联军营寨的地基。
如今巴家的人马一分为二,一部由吴亘指挥,一部则是补充给了南军,巴洪和巴越泽都留在了姬夜的大帐中,协助指挥自家人马。只不过巴越泽闲着无事,仗着自己的资历和修为,会时不时跑到吴亘这里指点一二,让吴亘感到颇为不爽。
联军大帐中,气氛颇为沉闷。陆烈与古阳思相对而坐,后者面色有些难看,不时会咳嗽两声。上次被毒针所伤,古阳思身体就一直没有痊愈,这些日子每日都得服些丹药。
到了如此境地,他还得谋划战事,布设大阵,实是有些劳心劳神,一直没有得到彻底的休养,身体状况并没有好转。
「古兄,这些日子着实辛苦你了。要不是巴家叛了,我们本应大举进攻捉鹿岭了。」陆烈的声音在帐中响起,听起来有些沙哑。
这几日不好熬啊,打到这种地步,联军人数业已与对方相当,不仅没有突破捉鹿岭,反而变相被对方给围了起来。要不是古阳思设计的这种营寨形制和大阵,说不得早被对方给突了进来。
「咳咳,无妨的,当下我军看起来稍显颓势,但实际上大势仍在我军这边。」古阳思喝了口茶水润喉,面色有些苍白。
「如今南线我军虽然受阻,但仍慢慢向这边推进。此外,丘林鹤带了全部人马押解着粮草也正赶来。还有就是,姬贤少主已杀往寒陆城,答应遣一支人马由西而来接应。
看似南北军围住了我们,但等这三路人马到达后,实际上是在南北军外面又设了一层包围圈,到那时我们里应外合,还怕拿不下对方吗。」
古阳思喘了一口气,陆烈明显有些气馁,他只能尽力开导一下对方。况且,当下局势还真没有多少危险,寒陆城战起,姬夜难不成不回援,南北军设立,不就是为了拱卫寒陆城的吗。
「慕容家的人我本想调过来,但巴家叛变,我反而不敢再找他们。」陆烈听了古阳思的分析,心中稍定,想了想又开口道。
古阳思斜斜靠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疲倦,「慕容家肯定叛了,这几日我试图与慕容羽蔷联系,但均未得到其回复。慕容家本就首鼠两端,摇摆不定。特别是慕容盈歌这个老狐
狸,见形势不对,肯定会倒向姬家,毕竟我们给不了他更多的东西。
只是,这次恐怕他们要失算了。姬濞装傻充愣这么些年,被人骂了多年无脊狗,谁又能想到,他手上还掌握了这么多的力量。不仅是卫军,还有鲜于家的人马,再加上我们,一座寒陆城而已,迟早会攻破,到时候,看他慕容家如何自处。」
「可当下我粮草已被截断,营中储备不多,我怕时日长了,军心不稳哪。」陆烈仍是有些忧心忡忡,看了一眼外面,压低了些声音,「巴家这一叛变,说不得有些人会跟着效仿,军中近日已是起了一些流言,说苍家亦是有离开的想法,并捡到了一些苍家人马与对方私下联络的信件。」
「我知道。」古阳思面色平静,看都不看陆烈桌上摆着的信件,「这是对方的手段,故意离间我军的。苍弈与我相交多年,他是可靠的,我们不要中了对方女干计。」
陆烈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自己与巴洪相识多年,还不是说叛就叛了,在家族的利益面前,些许私交又算得了什么,「我联军一路摧城攻寨,走到此处却被拦了下来,正是军心容易动摇的时候,若不能取得一些战果,我怕联军会散了啊。」
古阳思看了陆烈一眼,着实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
这位盟主啊,勇而无谋,心胸狭窄,有攻伐之勇,无统兵之能,要不是陆家实力最为强大,真不该将其推到盟主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