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川看见这一幕,却是心中已有计较。
八成是飞鸿布业又出事了,于是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贵闻言,心中顿时一凛,心说大东家就是大东家,自己这还没开口呢,就能知道出事了。
刚开口欲言,余光却忽然瞥到还未离去的项芷柔,顿时噤声。
顾北川见状,笑骂道:“怎地还做这般姿态,项姑娘是自己人,只管放心说。”
一旁的项芷柔闻言,心中顿有蜜意流淌。
沈贵也顾不得其他,直接道:“确实是出事了,江南钱氏布行那边,将咱们的女工都挖走了。且哄骗她们签下契书,招不回来了。现在飞鸿布业里头没女工,北方三郡的订单怕是……”
说到这里,聪明人便都已经懂了。
故而沈贵不再言语,而是低下头去。
毫无疑问,出现这等纰漏,他这个飞鸿布业总负责人逃不了干系。
大东家责罚也好,怒骂也罢,全都正常。
做生意的,谁还没吃过苦呢?不算什么。
然而,谁承想,顾北川既没有责罚,也没有辱骂。
甚至没有半分怨气,只是平淡道:“好,知道了。”
“没...没了?”沈贵抬起头来,满脸诧异。
“没了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能如何?”顾北川同样满脸诧异,似是不理解沈贵的思路。
沈贵闻言,则更加自责。
原来,面对如此绝境,就连大东家,也无力回天。
是啊,说到底,大东家也只是人,又不是真的文曲星下凡。
“我知道了,回去便思考对策,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沈贵话里话外,已经是要把北方三郡的生意拱手相让了。
顾北川闻言,却更加诧异:“损失?何来的损失?”
“您都这么说了,难不成我们还要和钱氏布行争不成?”
“北方三郡那么大的生意,凭什么不争?”
“可是连女工都没了,咱们争不过呀!”
闻言,顾北川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道:“你先回去,七天之后再来顾府找我,届时再拿主意。”
沈贵闻言,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心里头却愈发难受,大东家什么样的人物?
平日里那都是说一不二,能行就是能行,不能行就放弃,改做下一单生意。
何曾有过“七日之后再拿主意”这等说法。
看来大东家和我们一样,面对北方三郡这么大的生意,既不想放弃,却又无能为力,破不了局。
究竟该如何破局呢?
破局...只要不在局中,不跟着布局之人想的走,借用局外的力量,不就能轻易破局?
想到此处,沈贵眼眸一亮,靠近顾北川,压低声音,道:“大东家,良富现在是崖余郡郡守。”
“只要他不同意,钱氏布行的货,怕是进不了北方三郡。”
接下来的话自不必多说,懂得读懂。
福伯等人闻言,纷纷眼前一亮,暗道好主意!
这样一来,就算钱氏布行造出来的布匹再多又能如何?压根没地方卖,只能积攒在库中,久而久之,堆积如山,便只能低价出售。
亏个底朝天。
唯独顾北川眉头微皱,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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