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分明就是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我为了这些东西,蝇营狗苟,忙忙碌碌地活了大半辈子。”
“到头来,还要遭你记恨!”
“荒唐!当真是荒唐至极!”
“钱通,我告诉你,我没错!我也不欠你的!”
“今日,我给过你机会了。到头来,你莫要求我!”
说着,便将手边一瓶名贵的英雄醉狠狠掷下。
砰!
伴随着一声炸响传来的,是清冽浓郁的酒香。
然而,此时此刻,这酒香落在钱通鼻子里,却好似刀割。
哒哒哒,哒哒哒。
沈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寂静,整个包厢仿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今天,但凡是来此的宾客,无一不是江淮两郡有名有姓的布商,然而此刻,却无一人敢打扰沉默中的钱通。
因为此刻的他,在沈贵走后,似乎陷入了一种极大的痛苦之中。
良久之后,这个被江南布商联盟视作领袖的男人才堪堪缓过神来。
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吃饭吧。”
众宾客见状,纷纷点头,却也不曾开始吃饭,反而是开始恭维。
“我就说嘛,钱员外是何许人也,怎么会着了飞鸿的道。”
“不错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沈贵何其愚蠢,钱员外是有大志向的人,怎会被他用区区小恩小惠就收买掉。”
“哼,依我看,这沈贵最是无用。除了会趋炎附势,攀附权贵,还会些什么。离开了飞鸿,怕是与我等同席而坐都不配。”
“竟还想让钱员外去求他,当真是既愚蠢又自信。”
众人七嘴八舌,竟然开始抨击起沈贵来。
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向钱通表达忠心一般。
然而,殊不知换来的却是钱通的横眉冷对以及一声呵斥:“闭嘴,莫要再挖苦我沈师弟,他只是有些……有些能力不足。”
“钱员外说的是,那沈贵的能力和您相比,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然是能力不足。”
“给他那么多贵人扶持,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不是敌不过咱们的钱大员外。”
“就是就是,依我看,那位飞鸿大东家眼神怕是不怎么好。”
“此意何解?”
“否则怎么扶持了这么个人,若是扶持钱大员外,这江淮两郡的布商业,只怕早就统一了。”
“不错,都说那位飞鸿大东家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依我看,怕不是说过了头。”
“若他真是神仙般的人物,怎地会连这点眼光都没有?”
“这么看来,这位飞鸿大东家,也不过如此。”
“还是钱员外厉害,白手起家,却能和飞鸿这等庞然大物掰掰手腕。”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言语间,把沈贵贬得愚昧不堪,甚至就连顾北川,也受到牵连。
然而就在这时,包厢大门却被人敲响。
钱通见状,脸上露出些许诧异。
他们已经包下了整个酒楼二楼,按理来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应有人来打扰才是。
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诸位,约莫是北方三郡的消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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