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宣帝沉默着,踏入郡主府。
越靠近那二楼阁楼,其心思便越加活跃。
此安阳非彼安阳?
在场之人统统处死?
偷天换日?鱼目混珠?
叫镇北王弟与安阳终身不得再见?
一条条计策于脑海中不断浮现,仁宣帝则抽丝剥茧,试图找出一条最完美的计策。
良久之后,其眼眸一亮,随即归于平静,波澜不惊。
只是手腕抖了抖,其身后的裴不让见状,神色一沉,遂快步离去。
许攸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阁楼门上,倒是没注意到这一幕。
越靠近,他便越急促,甚至能清晰听见心脏于胸腔内砰砰作响的起搏声。
只要陛下亲口承认安阳郡主死于那毛头小子之过,那这一劫难,他便算是渡过去了。
从今往后,哪怕是镇北王,也难以问责于他。
毕竟,他这个太医令,可是率整个太医院的御医“奋力救治”过了。
奈何天不遂人愿,偏偏有个混小子搅局,害得郡主香消玉殒。
着实怪不得他这个让安阳郡主延寿至今的大功臣。
砰!
房门被随侍太监推开,走在前方的仁宣帝顿时停住。
整个人如遭雷击,眼眸放大,瞳孔微缩,脑海中种种盘算,一瞬之间化作飞灰。
其身后的许攸见状,顿感诧异。
陛下是看见什么了,能吓成这样,莫不是走错房间了?
于是便抬起头来,悄悄一瞥。
然而就是这一瞥,让他呆立当场,汗毛直竖。
“安安安……安阳郡主!”他语气中藏着滔天的讶然与不敢置信,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瞠目结舌。
只不过,这本就是郡主府,瞧见安阳郡主有什么稀奇的?
可这安阳郡主,乃是活的!
不只是活的,而且还能下床走路。
不过脸色稍显苍白而已,一副大病初愈摸样。
其身旁站着的,俨然就是那天那个毛头小子。
两人正有说有笑,好不快哉。
然而,他们嘴角的笑落在许攸眼中,便是架在头上的屠刀。
果然,片刻之后,其身前,仁宣帝波澜不惊的声音徐徐传来:“许卿当真是好胆气,连朕的开心都敢寻。”
这声音,这语气,许攸闻之,当场脸色惨白,只觉大祸临头。
刚想跪地求饶,仁宣帝却不理他,径直走入房内。
正和项芷柔交谈的顾北川见状,顿时露出笑容,道:“老兄,来了。”
“是你把项姑娘治好的?”
“自然,我在淮南可是号称妙手神医,就连药王宫门人见了我,也得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
仁宣帝闻言,顿感讶然,道:
“人不可貌相,古之圣人诚我不欺也。”
“你这滑头,竟当真会看病。”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瞧着不像个医师不成?”
“大抵是不像的,北川哥哥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文人气。”
“瞧瞧,还是人家女娃子说得在理。你呀,舞文弄墨倒是在行,这治病救人,怕也是头一回吧。”
被人拆穿,顾北川倒也不恼:“得您慧眼,确实是头一遭,好在有用,救活了安阳。”
项芷柔闻言,甜甜一笑,只觉有顾北川在,在这乾都为质的日子便也没那般难熬了。
“那你倒是与我说说,是如何救活安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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