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十年前,仁宣帝与镇北王联手肃清寰宇,重建秩序以来。
大乾官场的风气便好了许多,但即便是在这样的太平盛世,有些歪风邪气,也是难以根治的。
就比如:贪腐!
三十万斤粮食发下去,哪怕仁宣帝派遣钦差跟随,仔细督察。
可真正能落到老百姓手上的,怕是也不足二十万斤。
二十万斤能顶多少时日?
一个月?
还是半个月?
亦或是更短?
遭逢大灾,又吃不饱饭,民众聚集在一起,说不定是要滋生反意的。
毕竟上一次大规模造反,就在三十年前。
这股子风气可还未曾彻底过去。
若是沧澜百姓当真造起了反,镇北王就在一边,镇压下来自然是神速无比。
可要不要军饷?要不要军粮?
赈灾本就花了一笔,若是再来一笔,还怎么北伐?
仗还没开始打呢,钱粮就见底了。
这是仁宣帝所无法容忍的。
可没钱就是没钱,没粮食就是没粮食,你再怎么雄才大略,千古明君,也不能硬生生变出钱粮来。
所以唯一的法子,还得是从五大世家身上榨油!
这油还得现榨,换而言之,就是不能晚咯,得尽快,否则沧澜的情况谁也说不准。
只是但凡能在这朝堂上混的,也都是人老成精的货色,更别提是五大世家的家主了。
他们仿佛也知道近期皇帝要拿他们开刀,所以不论行事还是为人,都格外低调。
更是以太傅杨槐为首,抱团取暖。
一时间,强势如仁宣帝,竟也拿这群人没什么办法。
就这样,在越来越低的气压下,日子又过去数日。
……
是日夜。
甘露殿。
已是深夜,本该熄了烛火的甘露殿却灯火通明。
身穿蟒袍的年轻皇子们和身穿绯袍的朝廷大员们接踵而至。
彼此目光中既有疑惑,又满是凝然。
“都来了?”仁宣帝清了清嗓子,淡淡道。
来人共有四位,分别是太子项百川,二皇子项龙渊,以及三公中的两位,丞相魏青和太尉张浪。
“今日在场的,不是我皇家人,便是朕之近臣,且都说说,对沧澜水灾一事有何看法。”
太子项百川闻言,心中顿时一凛。
父皇已经明言,在场的不是皇室中人,便是其近臣。
可朝堂三公以及一位上公,却只来了两位。
可见这段时间,五大世家的所作所为,确实给父皇留下了些不好的印象。
可...身为太子,以杨槐为首的五大世家文官势力,却是其不可或缺的支持力量。
现在他们恶了父皇,要遭殃的怕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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