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陆旭武将出身,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商贾。
又怎会屈尊降贵,去做那等铜臭营生?
他们陆家有皇庭恩赐的土地和俸禄,已然不缺这几十年的荣华富贵了,也没那个做生意的必要啊。
消息不灵通可是朝堂大忌,想到此处,依旧一头雾水的陆旭咬了咬牙,掏出一块大金锭子,就往郑英衣袖里塞,一边塞,一边问:“公公,这圣旨什么个意思,您给提点提点。”
感受到手里沉甸甸的分量,郑英也忍不住心中一惊。
看来传言非虚呀,这位正阳侯当真是做生意赚了大钱,出手竟如此阔绰。
“咳咳,侯爷放心,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这几天天天念叨侯爷,约莫是想侯爷了,这才传旨让您进宫叙叙旧。”
正阳侯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随后一边道:“公公放心,我准备准备,这就进宫面圣。”一边恭恭敬敬地把郑英送出门去。
郑英闻言,点了点头,道:“侯爷也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我本不应该催促。这是这次陛下想见侯爷的心思似乎颇为急切,还望侯爷赶快些,莫要让陛下久等了。”
“公公放心,我省得。等教育好了家中顽劣小儿,这就进宫陪着陛下。”
郑英闻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在大乾的武将圈子里,要说最奇葩的,也就这为了。
一等一的好为人师,遇到谁都要教育一二。
陆世子有这么个爹,也不知是福是祸。
但随即,他又想起了个人,御林军总统领:裴不让!
御林军乃是皇庭禁军,而裴不让身为禁军总统领,自然是深受陛下信赖
和他一样,是当之无愧的皇家近臣。
两人理应很有共同语言,甚至应当交情密切才对。
可近些日子以来,郑英却一看见裴不让就犯恶心,甚至脑仁疼。
可谓是处处躲着这位。
为什么呢?
因为这位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和陛下去了一趟淮南后,就觉着自己估摸着也是个什么天上文曲星下凡。
嘴里还总是念叨着,当初裴家老爹没眼光,送他去学了武,否则的话,这大乾文坛,少不得又要出那么一位儒道大家。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郑英完全不至于犯恶心。
他毕竟是大内太监总管,宫里头形形色色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可关键,这位裴大统领自恋也就罢了,还非得拉着别人一起。
总喜欢作什么诗文,然后给人鉴赏。
若是当真作得一手好诗,自然毫无问题。
可关键他那诗写的,真是...
前些日子作了一首什么《咏雪》,听得郑英脑袋直突突。
最关键的是,这宫廷内外,所有人都被他折磨得差不多了,所以千方百计躲着他。
唯独郑英,身为皇家近臣,不得不随侍在仁宣帝左右。
所以裴不让就天天来烦他,手里还总拿着那么一张写得横七竖八,活像鬼画符得宣纸,说是让郑英好好欣赏一下他的狂草。
当时郑英看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上好的宣纸就多余做出来,当初就该烂在作坊里。
合在一起的狂草我是没看见,分开的倒是清晰可见。
那真是又“狂”又“草”!
你说你好端端一个武将,不去冲锋陷阵,学人家吟诗作对干什么?
要是让他知道,谁让裴不让沾染上了这份“歪风邪气”,他定要那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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