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璧见状,也不由得颇为诧异。
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顾北川不说颇有城府,但至少也是喜怒不形于色。
是个成大事的人!
他能露出这般神情,便说明书信中确实是极叫人欢喜的事。
“霍侯爷信中说了些什么?”李东璧开口问道。
“与林赋一样,告知了招贤策一事。”
李东璧闻言,微微拧眉。
他去过霍府几次,大抵也清楚霍弃疾的秉性。
他那性子,怎么说呢,除了军事之外,其余事等,一概不怎么上心。
说得好听些,叫一心向学。
若是不好听,便是个呆子,只不过旁人皆是书呆子,他却要独特一点,是个兵书呆子。
这样的人,大抵是不会关心什劳子招贤策的。
可在招贤策发布的第一时间,又确确实实送来了消息。
论及时间,也只比林赋这个在皇城司当差的晚了些许而已。
足以说明,他是当真把顾北川的救命之恩念在心里了。
这才心心念念朝堂政策,一有消息便差人送来。
这位霍侯爷,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可即便如此,顾北川也不应当露出此等喜笑颜开之色才是。
毕竟招贤策一事,他已知晓。
就在李东璧心生诧异之际,顾北川下一句话,便打消了其疑惑。
“不仅如此,他还在信中言说,已然收集了沧澜江的诸多资料。”
“不过却有些繁重,只能等夜间再差人送来,也好掩人耳目些。”
李东璧闻言,心中顿时了然。
他是相信顾北川本事的,虽说沧澜水灾一事,自大乾立国以来便偶有发生,乃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棘手问题。
可这人...怎么说呢,其实林赋那两个字总结得很好——妖孽!
处处透着些不可思议,常人可做不到以不曾及冠的年龄问鼎文坛,获得天上文曲星下凡的美誉。
更做不到短短数月之间,便从对武功一窍不通的凡夫蜕变成十二重楼斩仙刀第四重的真气境武者!
心中更是不可能有香水、肥皂、自行车等诸如此类的奇思妙想。
寻常人士,若是对某个方面颇具天资,便能称之为天才!
可顾北川,似乎每个方面都是天才,那这样的人,便只能用妖孽二字来形容。
既是妖孽,自然不能用常理度之。
旁人做不来的事,到了顾北川这,指不定就成了。
就如他的恩师,当代药王孙行。
在药理一道钻研了一辈子,却也没见他发现细菌与抗生素此等神物。
反倒是叫顾北川这个刚入医道不久,才堪堪数月之人发现了。
这找谁说理去?
不过有些时候,这世上的诸多事情,本就没法说理。
不过,纵然顾北川再妖孽,也要明白一个道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若是不曾知晓这沧澜江从何处起源,流经何处,又谈何治水?
这些消息,若是由顾北川自己去查,虽说也能查到。
可难免要费一番功夫,甚至事倍功半。
现在霍弃疾主动赠予,倒是省了一番功夫,难怪要喜笑颜开。
读完书信之后,两人便又在这庭院之中切磋起来。
虽说已然有了招贤策这条不怎么靠谱的入仕之路,但武道修为才是面对危机时保命的过硬倚仗,是万万不可松懈的。
一直到两人切磋完,直至用过晚膳后,霍府的资料才堪堪送来。
等这批所谓的资料进了顾北川的眼,他才知晓为何霍弃疾会在信中说有些冗长,需得夜间运送,方可掩人耳目。
这何止是有些冗长,简直就是多到骇人听闻。
依旧是白日那小厮,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坐着马车来的!
而马车中坐的并非是人,而是一捆又一捆经人誊写的沧澜江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