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坛山是佛门第二圣山,位与中原腹地,有东台望海峰,西台挂月峰,南台锦绣峰,北台叶斗峰,和中台翠岩峰,故也有人称其为‘五台山’。
净坛山虽然在修真门中排在福缘山之后,可在凡人百姓眼中,此间仙山一丁点都不比那禅福缘山差,常年游人如织,香火鼎盛。
五峰中沙弥和尚克受戒律清规,仁心好施。比起某座大禅院,要好上千百倍。
前几年净坛山落难,被天王宗强行霸占,引得一方百姓和众行脚僧好不惆怅,好在有骨皇出世,一掌灭了那嚣张跋扈的石陀,仙山才回归佛门怀抱。
这一日,净坛山僧众开仓放粮救急流民,一尘师弟忙的不可开交,花河身份已经和法定上人平起平坐,不用亲自动手忙碌,可他见不得众人辛苦,自己好闲,也一同脱了袈裟挽起僧袍,与众师弟扛起米袋。
法定上人立在勾心斗角的阁楼中,虽慈眉善目,面容祥和,心中却有愁云凝聚。
净坛山的地理位置,按兵家来说可谓是四面受敌,西南有蛮域,北有天王宗,东北有兵谷,西有西蜀剑山,不管是那两个大派争斗起来,自己都是池中水鱼。
如今相邻的几个门派已经被尸王所灭,净坛山首当其冲,这怎能不让其焦虑呢?原本能依靠的老大哥,现在也被流民之事搞得焦头烂额,按他的秉性怎好意思向其开口求援,更何况,福缘山首席大弟子已经在第一时间赶来了这里。
上次与东阳真人两人联手都没能拿下他,所以他深知尸王的可怕,与其做无用功,只好默念经文,祈祷那李长夜不要来此为好。
青灯火苗不甘寂寞的跳跃,古朴经文静躺书案无心读,劳累了一天的花河伸展几下手臂,向一尘师弟感叹的说道:“只一人,就搅的天下不宁,难怪当年兵谷,能轻易将蛮域隔离出去。”
“是也,师兄!非常人不能及的鬼神之力,皆是凡人惧怕之物。”
听他条条是道,花河道:“师弟在经文上的造诣,可比我要强多了。”
“让师兄见笑了。”
“净坛山的禅理参悟强过福缘山,这可是师傅都承认过的,不过你也不用宽慰我,我一点都是没有觉得害臊。”
“呔!”
一尘师弟念了声阿弥陀佛,心中却想:当真是近墨者黑,花师兄跟着吕口串学了不少厚脸皮功夫。
不过,刚离开几日南海,他也有点想念起来,这不,刚回净坛山就被师傅抓起来拷问了一番,在那里可没人监督自己,也没有人逼着修炼,自己想参禅便参禅,想拈花便拈花,无拘无束,好不惬意。还有那天下第一楼的酒肉,当真美味,酒肉也穿肠过了,佛祖也心中留了,坠不坠魔道,那日后再说吧!
“哎呀师弟!你莫不是喜欢上南海的哪位师姐了么?怎得这一副花痴模样?”
一尘和尚回过神来,慌张的抹了抹流出来的口水,连忙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花河嘿嘿笑,模样古怪,压低声音说道:“师弟,到底有没有?和师兄说说!”
一尘瞬间红了脸:“没,没有,师兄!出家人,怎能谈论女色?”
花河大笑,“看把你给紧张的,当真无趣,出家了又如何?不是还可以返俗吗?”
“返俗?”
此话若被师傅听了可不得了,虽又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可心中悸动却被花河彻底撩起,他哪里知道,自己出家前也是那江南大族的公子,与那女子也有一段青梅竹马,珠胎暗投。只因修真门派的争斗,才连累其家族没落,受她父族嫌弃,才会心灰意冷的出家为僧,如今物是人非,俗可返,可月不似当年圆,人,也回不去了。
见他面色凝重,有悲然之色,花河也正色起来。
“一尘师弟,难道被我说中了?”
一尘和尚叹息一声,双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神情也恍惚了起来,他言语低沉,缓缓说道:
“此间苦,我已遗忘十年,可前不久,她居然出现在南海不胜殿上。”
“什么?不胜殿?到底是谁?师弟,能否和我说说?”这句话勾起了花河的强烈兴致。
想到花河也不是外人,一尘和尚叹息声,向他简单述说了当年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