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绰号还不是随便取?同名的都不少。
光是现有的八大王就有三家,三人都不愿改名,只好在前面加以东西南北营区分;满天星也有一号二号之分。绰号相近的更是海了去了。
王嘉胤早知革命军有精兵三千,当下刻意笼络。略歇息后他命大队渡河,在坪上村扎营。
村民们逃散一空。
反正王嘉胤即将攻打的窦庄在河西,驻扎这里也是顺路的事。
窦庄起于宋代。时有窦之女为宋哲宗妃子,遂为皇亲国戚,窦氏因此兴盛。
后窦氏衰落,原家仆张氏逐渐出头。两姓世代联姻。
张五典,天启时任南京大理寺正卿,年老致休时皇帝特加升为兵部尚书衔。
这老汉曾在山东当过官,对“泰山高者四十里”的说法产生怀疑,于是跑去测量了精确高度,也是人才。已于八年前去世。
张五典三个儿子俱有功名。
长子张铨,万历时任辽东巡按,驻辽阳,城陷死。
次子张鋡,进士,有才名,未出仕;三子张鉁,举人,“不求仕进,力行仁义,有长者称。”
后辈人物——
张凤仪,张铨女,远嫁四川,为秦良玉儿媳。去年随白杆兵入京勤王。②女说为假,情节需要就当真的吧
张道濬(浚),张铨子,以父功荫锦衣卫指挥佥事。
孙承宗与张铨为同科进士,看在故人面,曾荐举张道濬“治冶于泽潞”,为朝廷督造“仿西制炮”。
“关之苦,更苦于乏铁也。铁不能无炼,炼则存三之一,而运铁之费仍之也。
山西外解颇精工,而锦衣张道濬以父仇未雪,思得效尺寸,因使就铁于潞。其所领仅三万余金,而较之部造,所省可一万余。
其部运之费,不与焉。晋产骡,而关亦需骡,遂买骡以为运,所省万余金。而复得骡之用,其精工更甚于所解。”
张道濬最后用银两万六千余,一年多时间“共造过佛朗机炮二千零三十三位,追锋炮一十六位,子炮一万零二百四十五位,百子炮一百八十二位,三眼铳一万零二百一十四杆,腰刀七千五百一十一口,灭虏炮二位。买过黑铅一万七千斤,铸过铁子二十一万七千斤。”
张道濬办完差事后屡次向上邀功,最后把天启皇帝搞烦了。
阁部疏曰:奉圣旨张铨仗节死难,朝廷自有公评。张道濬销算不清,部覆久稽,必已灼见情弊,如何生怨望?着革任回籍……
上党这边铁价贱如泥。隔壁就是产盐地,私盐便宜的跟土一样,然而一斤铁也只能换两斤盐。
所以,张道濬随便贪个几百银子还不是毛毛雨。
老张被罢官后上下钻营,很快又复起了,还升官了。
……
窦庄距端氏镇四里,距坪上村二里,抬脚就到。
第二天,农民军顷刻间就包围了窦庄。
王嘉胤只晓得张家有钱,却不清楚窦庄有多难打。
当初张五典人老成精,儿子在辽阳死后就说“海内将乱,天下从今多事,不止一隅,需先事预防。”
他晚年归乡后便在宋代窦氏修筑的小村外,以太极教场为中心营造坚堡。
墙高三丈,厚五尺,周长1008步。墙头筑有城垛、炮台、瞭望口。四角高筑五层碉楼,八面设窗,使楼外山水尽收眼底,如有来犯之敌,数十里外皆无所遁形。
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高而窄狭,宽不容车。四门之外,各设瓮城一道,高大睨傲。
城内四门之间互不串通,各成一区,自我封闭,以备战时一门失守,不会殃及它门。
城内一条石板街,宽5尺,民宅则于各独立体之间的二层设置过街楼道,明隔暗通,互相串连,一旦有急,便于逃生。
窦庄堡坚,强于大多数县城。
昨日李自成的人马刚到端氏镇,窦庄人先慌了。因为很多头面人物都在外面当官,家里没主心骨,他们想弃村逃亡山林。
张铨遗孀,张道濬他娘霍老太对众人说:“避贼而出,家不保;出而遇贼,身不复免,徒为人笑。凭城固守必无恙。万一有变,死在家里总好过死于荒郊野外。”
于是家丁村民们纷纷推出火炮,操起火枪,驻守墙头。
这就轮到王嘉胤头疼了。
刚从潞安府一带被赶过来,做为盟主颜面无光,眼下要赶快开张做买卖提振人心。再难也要硬着头皮上!
“攻城!”
二十几门大小炮怒轰一刻,随后几队农民军抬着梯子冲向城墙。
窦庄随即开火。
弗朗机可以算后装炮,装填迅速,一炮数十上百弹丸,飞出去就打翻一片。
墙外哀嚎遍野。
另一队农民军再次离阵出击。
这些饥民没法以常理揣度,有可能一触即溃,也可能悍不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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