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靠不住了,师爷被拉出来代劳,写了十来份请帖。衙役们被威逼利诱着把帖子送去给城里的大户。
刘超等人接到帖子一看,“有要事相商?”
城里能有什么事?
大部分人完全不知道大顺军来了;有两家消息灵通的也只是知道城里来了一队人马,还关闭了城门,至于对方确切身份,两眼一抹黑。
十二位老爷坐着轿子前后脚到了县衙。
刘超刚下轿子,抬眼看到大门口的卫兵,恍惚了一下。
“这兵好啊……”
老刘再一搭眼,“镰刀斧头旗?这……不是怀庆府那边的短毛贼……”
到底是带过兵的人,五十岁的老刘反应贼快,掉头就跑。
县衙门口的大顺兵也没追,只冷眼看着对方。
刘超一口气跑出去二十多步,迎面遇到个轿子,他一侧身绕过去,忽然停下了。
“如果真是怀庆的短毛贼……县衙都被占了,我又能跑到哪去?可是没道理啊,大顺军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来了?但是,那面旗帜应该不会错啊……”
刘超大喘着气,脑子转过来了,却又更糊涂了。他实在想不通原委。
此时隔壁轿子也停下了,练国事大儿子练彦吉撩开帘子一看,“世叔,怎么了这是?”
刘超长呼吸一口气,“贤侄也是去县衙?”
“是啊,明府相招,说是有要事商议。”
练彦吉说着话下了轿子。
刘超回头看了看县衙,想了想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起走吧!”
练彦吉纳闷了,“世叔何出此言?”
刘超边走边说道:“估计跟你爹有些关系,切记不要乱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啊?”
练彦吉惊的慌张无措,“我爹出事了?来的是锦衣卫还是厂卫?要抄家?”
他想着老爹练国事在陕稀剿贼不力,或者是犯了什么事,皇上派人来问罪了。
崇祯时期的厂、卫之纵横,远不下于天启朝。那帮太监们参与政事、经济、军事方面的事务比天启朝还甚,其为患时间也远过于天启朝,至崇祯自缢而未止。
崇祯五年八月,朱由检又规定,今后锦衣卫若就近密速拿人,驾帖直接发给锦衣卫,不必捧驾帖给刑科对磨。
当然锦衣卫的职权远不止遣缇骑逮人。
如缉访,兵部侍郎金之俊督治昌平,上命锦衣卫访之,悉得其守御方略,召之俊来平台。之俊大惧,入朝面无人色,廷臣皆危之,私语曰:“此袁崇焕之续矣”!
及见,上温言慰劳曰:“卿某事善,某事善,但守某处将不善,宜易,粮草积某处者非是,宜徙”。
之俊惶恐伏地谢。及出,汗流至足、如更生焉。身颤终日,食饮无味。
锦衣卫可以详细的侦访出镇守昌平金之俊的守御方略,详细到什么程度?朱由检可以清楚的指出金之俊的部署某事善,某处不善,某处不能聚积粮草。
又如山洞滋阳知县成德,连章攻温体仁,凡十上,遂被逮。体仁欲置之死,德母章氏,伺体仁舆出,辄道诟之,日以中城兵马防护而行。
上命锦衣卫遣旗尉至滋阳密访,士民人人称颂扼腕。又至怀柔,乡评与滋阳同,上意遂解。廷杖四十,戍延绥。
崇祯也把锦衣卫当作心膂大臣,让其采集外事以闻。南直抚、按并辅臣交章荐松江处士陈继儒,已将下诏征聘,而厂、卫访得其人务虚名,无实学,事奔竞,而衣服、饮食、器用俱务诡异。上曰:“此妄人!”遂不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