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需靖王有什么动作,事实上靖王确实是什么都没做,就在小珂儿陈述完毕靖王呈上手中所有线索后,承恩宫内朝议诸公中都察院右都御史刘飛、国子监祭酒欧阳和忠,除却中极殿大学士徐向召外的建极殿大学士宋朝来、华英殿大学士马文昌、华文殿大学士郑坤、文渊阁大学士李秋、东渊阁大学士冯建旭等为首重臣强烈附议靖王所奏,彻查虎牢关都指营营正钱宇升及其他将校身死一事,务查出真凶还天下以真相与公道。
面对如此汹涌的奏请,那些此前心中还打着小九九的文臣武将不管是虚情假意也好还是良心未泯也罢,不得不压下心中杂念满脸愤慨,附议所奏,强烈奏请昌晟皇彻查此事。
朝局完全失去昌晟皇的预料,渐行渐远,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靖王肃立正中无悲无喜,眼神却锐利如刀一直紧盯着皇座之上的昌晟皇¬——他那启沣族侄。
就在承恩宫内所有朝臣都是满腔正义纷纷慷慨陈词之时,靖王缓步上前躬身见礼朗声说道:
“启奏吾皇,除却京邑外,荒郡、王郡、药郡、母郡、氏郡、炎郡、理郡、十三郡八郡都指军系中那些莫名身死的将校因吾皇登基时日尚短,对他们可能并不是很了解,本王身为神雀朱氏靖王,总领神雀军机要务,该当为吾皇一一禀述。”
靖王看了看依旧端坐于銮椅之上的昌晟皇,以及承恩宫内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眼中失望、悲哀、挣扎、痛惜的神情兼而有之,几个呼吸缓解心绪稳定心神。
“他的父亲:钱宇升,死前领虎牢关都指营营正职,出身十三郡钱氏,因开武礼后族中发现其资质不凡,为钱氏氏子嫉妒被迫离开钱氏,为躲避氏子追杀逃入京邑且顺利进入国子监求学,出监后毅然投身军伍,自愿前往夏族西境戍边军关函谷关四十八年。从一个普通军头一路搏杀因功擢升至函谷关都指营同知,赏四品明威将军,四十八年间前前后后历经战事无数,亲手杀敌七千五百八十二人,西方公国对其恨之入骨派白袍教士刺杀致使心肺受损无力于前线领军,皇兄念其功勋,特擢升至虎牢关都指营营正以颐养天年。”
“钱宇升一生戍守神雀西境边关,杀敌无数战攻卓著,伤口遍布全身,浑身上下无一处好肉,西方敌国闻听钱狸之名无不闻风丧胆。”
“荒郡五羊州都指司左监事吴奥,母郡女州吴氏族人,本为吴氏氏子,因自幼体弱多病开武礼后却无半象之力,自愿放弃氏子身份于君山北麓游历,恰逢鞑子打垛,五羊关左卫司节下血狼卫血甲所危急,率仆从六人入军所协助血甲所守卫军寨,自此以后成为五羊戍边军卒,一路杀伐无数生死,神雀350年,鞑子大军犯境猛攻五羊关,荒郡郡府曹功为确保五羊一应物资入关无虞,派时任五羊关城关司右监事的吴奥入五羊关都指司任左监事。”
“吴奥虽身骨孱弱拿不得刀却也亲手斩杀鞑子百余人,博学睿智无人可比,五羊边军诸般军械之改良皆出自其手,至今依旧为神雀各边关及神机营所用,嫉恶如仇且心思缜密,任监事职后查鞑子细作案两百一十五起,杀鞑子密探五千三百余人其中夏族败类近三千余人。”
“理郡南关州都指司司正李鹤城,理郡南关州李氏族子,自理郡国学院入理郡都指南关州都指司,神雀327年五羊危急率援兵赶赴五羊,大战之后自愿留在五羊,后李氏氏子病故,不得已离开五羊关返回族中为李氏氏子。”
“李鹤城善使长刀,马术更是无人匹敌,与张秦唐并称五羊骑阵双雄,领五羊骑阵冲杀敌骑于正面迎战可凿穿鞑子真神奴隶军阵,声名赫赫无人可及。其本身武者修为更是不俗,开武二十年后便已经是绝顶武者,前途无量。”
······
靖王朱狄丝毫不在意承恩宫内其他人的目光,将那些已经死去的将校生平事迹缓缓道来。
随着靖王语气逐渐加重,宫内的气氛也渐渐凝重,就算是此前一心只为氏族谋取利益的官员也流露出倾佩之色,但这些却并不是靖王想要的,自始至终他在昌晟皇的脸上并未看到丝毫的愧疚与悔意,看到的只有愤恨与无奈,更在昌晟皇的眼神深处看到了一丝对他这位皇叔深深的忌惮与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