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密行事,再查不易,可有人手。”
“吾麾下有天音,多年经营,可堪一用。”
“好。”
上官陆答应过后便不再理会靖王接下来究竟会如何安排,身子骨一缩呼呼大睡。
马车最终停留在燕山脚下魏鹏的居所外,靖王将上官陆唤醒,马车外安护卫带着刘延、王浑、书生、方宗、上官源等人翘首以待,显然等候多时。
醒转过来的上官陆起身掀开帘子走出车架,就在一只脚踏在雪面上时,听到身后车架内轻声的叮嘱:“漓儿已走,该为你自己想想。”
“夺妻之恨、仇盈满腔,此生之愿手刃仇敌。”
车架外,刘延、王浑、书生等人看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上官陆那是既激动又心疼,特别是上官陆的师父刘延,看着自家徒弟的憔悴凄惨模样,眼圈发红。
自马车上走下来的上官陆哪里还有往昔半分神采,身着单衣于寒风中瑟瑟发抖,伸出的双手满是黑泥污垢,蓬头垢面胡须油腻结板遮掩面目,唯有双眼露出,却看不到一丝光亮,灰暗、死呆,就像那将死之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刘延推下自己的皮裘,将上官陆瘦弱的身子骨裹个严实,语无伦次念叨着。
“师兄,北风萧寒,还是赶紧回屋吧。”看着失态的刘延,王浑轻声提醒道。
“对、对,师弟提醒的是,回屋、回屋。”上官陆几乎是被刘延搂着送入房间内。
上官陆已经成了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刘延、姜愧等人操持着一切,褪尽衣衫扒个干净扔进浴桶中,浴桶中放满了松针,驱逐晦气洗涤污秽。
洗澡、洁面、束发······
上官陆得以全须全尾安然回家,众人欣喜之余礼节上多有不妥,都拥着上官陆返回居所中了,也就王浑还算尚好些。
“多谢王爷搭救。”王浑冲着马车躬身见礼朗声道。
“无须如此,一切皆已在昨夜由吴老与两位商谈过,还望两位多多相助。”车架内靖王的声音平静,缓声说道。
“斗门虽说门人凋敝,却一言九鼎,既已应诺,绝无反悔之说,请王爷放心。”王浑身子挺拔傲声回道。
“那就好,都督府决判已下,还是不要在京邑耽搁过多时日,时局微妙早些北上为好。”
不待王浑回应,车架内的靖王复又说道:“还要劳烦王老将这个搭袋交由上官陆,人既送到,本王不便多留,就此告辞。”
“多谢王爷,恭送王爷。”
王浑冲着移动起来的马车躬身见礼道。
······
脱离左军都督府监牢,身居燕山脚下魏鹏居所的上官陆自返回之日便若行尸走肉的死人一般,自始至终不曾一语,整日就那么安安静静纹丝不动蜷缩着身子依坐在门槛上,眼神空洞眺望北方。
郭安玉的和亲远嫁謌克,对于上官陆的打击,太大了。
居所内的所有人,对上官陆的颓废之至的状态束手无措,做为师父的刘延更是心疼,上官陆已经没了主动进食的意识,一应吃喝都是他亲自伺候,方宗、姜愧、上官源众人更是轮换着看护,上官陆身边未曾有一刻缺人。
〲上官陆的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将近十日,就在他返回居所的第十日清晨,睁开双眼的上官陆取下改在身上的棉被盖在门槛另一侧的上官源身上,转身返回他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衫,照例开始锤炼武势。
就在上官陆的身形开始在院内随着武势跃动之时,刘延、王浑、姜愧、方宗、书生、屠夫、长虫七人皆先后跑了过来默默看着上官陆。
“徒儿上官陆拜见师父、师叔。”
“师父,徒儿让您失望了。”
锤炼完毕后,上官陆双膝跪地以额触地,磕头道。
“没有、没有,快起来、快起来。”刘延的对自家徒儿的宠溺之心已不再掩匿,大步上前道。
上官陆并未起身,抬起头看着眼前满脸关切的师父,真情流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哽咽道:“师父,玉儿没了。”
“玉儿没了”
······
被刘延紧紧拥护在怀中的上官陆嚎啕大哭,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有什么好看的,武势都锤炼了吗?滚。”王浑一挥衣袖对着其他人斥骂道。
大悲之下心绪郁结,一场嚎啕大哭,上官陆情绪总算是好了许多,在和居所内几人一一相谈之后,便在当夜带着姜愧、书生、屠夫三人顶风冒雪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