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厚重的青铜台上。</p>
呼！</p>
吴渊长舒口气，两大本尊睁开眼，听着耳畔回荡的声音，站起身，错愕的看着不远处身形略显虚幻的天域使者道：“前辈，你这是？”</p>
天域使者面带笑容看着吴渊：“我虽是秩序化身，但这长河神话路我是无法插手的。”</p>
“所以只能照映化身，无法真身降临，帮不到你。”</p>
“这数万年，我一直暗中观察你，原本还颇为担心的。”</p>
“不过你的表现的确非凡，竟然真能成功走出‘意念古路’，也就是天梯古路。”天域使者赞许道：“不到七万年，能够令炼气本尊一举蜕变，炼假为真，超乎想象。”</p>
吴渊不由一笑：“运气，若没有这条意念古路，我炼气本尊不可能这么快辟道。”</p>
某种意义上，的确是运气。</p>
意念古路，是劫难考验，亦是机缘。</p>
一重重本源神秩冲击，会令闯天梯者意识和本源同在，原有的化道影响降低到近乎于无的地步。</p>
六万多年的折磨，某种意义上，抵得上吴渊正常修行数十上百亿年。</p>
要知道。</p>
许多真圣修炼诸多天地轮回，都未能将十五条上位法则完全悟透，能够想象想悟透全部上位法则何等艰难。</p>
若吴渊实力更强大些，能够一举打破意念古路，那么，也就没这种机缘。</p>
毕竟，在意念古路上的本源神秩冲击太过恐怖，当时吴渊并不知晓自己一旦承受不住是否会真死去。</p>
所以，若不是没办法，正常的长河神话者恐怕没谁愿意去搏命。</p>
幸好！</p>
最终功成。</p>
一方面，吴渊炼体本尊将诸道感悟融入绝学，炼体本尊创出了源于大毁灭的另一门防御永恒绝学《深渊之域》，可以说保命能力再度提升一大截，这是最终功成的关键原因。</p>
另一方面，悟透全部上位法则，令吴渊炼气本尊积累终于蜕变，达到更高层次。</p>
到如今。</p>
吴渊炼气本尊的境界，才真正称得上辟道境，和诸多圣者争锋。</p>
“你两大本尊的路，都极不一般。”天域使者颇为感慨道：“心梦流，本就是极强大的路，你炼气本尊基于此，所开辟出来的道更是厉害，否则，也没法瞬间正挣脱束缚。”</p>
吴渊心中暗自感慨，天域使者眼界的确高，一眼就看透自己破开意念古路的手段。</p>
这条意念古路，是引导自己的意识降临，本质上也是一种心灵引导。</p>
这种手段，之前自己堪破不了，一朝炼假为真，自然再无困惑。</p>
一个念头就能挣脱回归本尊了。</p>
“你炼气本尊的道，在诸多永恒强者所开辟己道中，应该都属于顶尖，潜力非常大。”天域使者颇为感慨道。</p>
吴渊微微点头。</p>
就像大道也分强弱，时空、命运这两条大道明显更为神秘莫测，只是诸多大道强弱区别没那么大。</p>
而无数修行者开辟出来的己道，自然也有强弱之分，且强弱会很明显。</p>
漫长岁月中，经诸多永恒强者尤其是至圣们总结，大致能归纳为普通、上等、顶尖三大层次。</p>
这只是潜力划分，代表着未来有可能达到的高度，而非绝对战力。</p>
潜力越小的道，往往是前期更容易创出永恒绝学、更容易辟道，但越往后越难走。</p>
潜力越大，能够承载容纳的更多，同时也越难辟道。</p>
好处在于，越强大的己道一旦成功开辟出来，未来的路会更好走，且走到极巅后爆发出来的战力也会更恐怖。</p>
永恒绝学，属于基石，是第一步。</p>
成功辟道，实则是第二步，代表在这条道已达到很高的成就，威能之强已超越悟透的大道。</p>
像普通己道，正常也就能踏出第二步，想推演到第三步（真圣）都堪称凤毛麟角，因为开辟的道潜力太弱。</p>
至于第四步？从古至今，开辟普通己道的永恒强者，未曾听说有人能够达到第四步。</p>
想踏出第四步（至圣），所开辟的己道理论上至少要是‘上等己道’，且若只开辟上等己道想达到至圣层次也非常难，数量极少。</p>
漫长岁月中，按吴渊从后土祖巫给的许多典籍记载来看，至圣们大部分都是开辟出‘顶尖己道’。</p>
唯有道主们例外。</p>
道主们能够踏出第四步，大多不是依靠自身实力，而是靠大道权柄的指引帮助，得以迅速突破，在大道权柄帮助下，所开辟出的己道都只是‘上等己道’。</p>
这也是为何道主们自身实力在诸多至圣中较弱的原因，本质上，是他们所开辟的己道潜力弱了，上限低了。</p>
“普通己道，正常的潜力就是成为圣者。”</p>
“上等己道，正常潜力就是成真圣。”</p>
“唯有顶尖己道，才有希望达到至圣层次。”吴渊暗道：“只有极少数永恒强者，因极特殊原因，例如掌控大道权柄等等，才能够逆天改命，打破己道潜力桎梏。”</p>
虽说理论上，己道也能够进一步强大。</p>
但一旦选定前路，就像一栋房子的地基被打下，后续踏出第二步、第三步，都只是在地基上搭建更高的楼房。</p>
想重新更改地基？何等艰难。</p>
路已定，道难改，能重新推演己道者，比诞生的至圣强者还要少得多。</p>
“吴渊，以你开辟的道。”</p>
“未来，一旦炼气本尊自证永恒，很快便能踏出第三步，只有踏出第四步能稍稍拦住你。”天域使者看着吴渊，微笑道：“不过，也只是多耗费些岁月。”</p>
“若不出意外，这一天地轮回内，或许就能成就至圣。”天域使者道。</p>
“借前辈吉言。”吴渊微笑道。</p>
论道之境界，炼气本尊如今都能媲美圣者巅峰、圣者圆满强者。</p>
一旦自证永恒，受原初规则洗礼，那是一次大蜕变，想更进一步将梦世界衍变为梦宇宙并不算太难。</p>
到时，境界上便能媲美真圣了。</p>
像自证永恒者，即使当初未开辟己道，最终为何半数以上都能成真圣？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证永恒时受的原初规则洗礼。</p>
这是原初规则运转下，对弱小的宇河生命能够一步步崛起成就永恒的礼物。</p>
像天生永恒生命、偷天不朽们，就没有这等好事，所以他们辟道都非常艰难，更别说开辟出‘上等己道’‘顶尖己道’。</p>
“吴渊，若说原先你功成希望很小，那现在的希望便大多了。”天域使者道：“接下来，便要去闯长河古路。”</p>
“长河古路？”吴渊不由看向远处。</p>
在青铜台的尽头，有着一条幽暗不可测的平坦大道，宽达百万里，至于深度？至少吴渊窥伺不到这条古路尽头。</p>
看道路材质，和意念古路的台阶材质相同。</p>
“就像你所预想的，你的对手，将会是原初以来，无尽域海中诞生的所有长河神话，他们将会一个接着一个现身，来和你一战，甚至到最后，像女娲娘娘、天帝、后土祖巫他们都会接连现身。”天域使看着吴渊道：“这一战，将有生命危险。”</p>
“因为，这是实战，且只允许本尊战斗，法身源身无法出战。”</p>
吴渊听得屏息。</p>
连女娲娘娘、天帝他们都要现身？</p>
和历代至强者一战？</p>
“当然，并非是真正的生灵，只是他们曾经留下的道痕。”天域使者见状淡淡一笑，似乎看透吴渊的想法：“若无尽岁月后，又有长河神话者来此，在现身的历代诸强中，也会留下你的道痕。”</p>
“我的道痕吗？”吴渊微微点头。</p>
他忽然明白，为何天域使者最早说，越往后来者，想要闯过神话长河路越难。</p>
每位来闯者，恐怕都会留下道痕，一位位长河神话者不断叠加守护。</p>
令这条古路自然会越来越恐怖，难度越来越高。</p>
“必须战胜所有人吗？”吴渊忍不住问了句，虽不惧，但他也颇为好奇。</p>
“长河古路有两大好处。”</p>
“第一，它乃是宇河本源所化，因此才能镌刻下如此多长河神话者道痕，所以，身处其中就如心灵融入了整个宇河本源，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天域使者微笑道。</p>
吴渊眼前一亮。</p>
心灵融入整个宇河本源？一瞬间，吴渊就想到了罪孽花。</p>
罪孽花何等珍贵，对长河生命来说，就是能够通过冥冥中的联系，感知整个深渊本源运转。</p>
像之前数万年，在意念古路上，吴渊成长速度那般迅猛，也是因为心灵意识和诸道本源无限贴近。</p>
但是！！</p>
以上种种，哪里能够和整个宇河本源相媲美？宇河本源是笼罩深渊、宇宙处处……这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大机缘。</p>
“第二个好处呢？”吴渊迫不及待问道。</p>
“第二，就是历代长河神话者的道痕。”天域使者缓缓道：“若能将他们的化身击杀，那么，那一缕道痕印记你便能够完美吸收、感悟一遍。”</p>
吴渊心中愈发震撼。</p>
还能有这样的大好处？历代长河神话者，所开辟的道恐怕都极为不一般。</p>
这两大好处，的确都很逆天。</p>
“想要活着出来，有两种可能。”天域使者道：“第一，是坚持超过千年，自然能活着出来。”</p>
“第二，是击杀九位长河神话者。”</p>
“达到任何一项要求，你都能随时停止战斗，离开长河古路。”天域使者道。</p>
吴渊若有所思。</p>
听天域使者的意思，自古以来，就没有人能够一直坚持下去。</p>
“前辈，若是击杀所有神话者，能一直待下去吗？”吴渊忍不住问道。</p>
天域使者愣了下，看着吴渊。</p>
仿佛在看一个傻子。</p>
沉默半响。</p>
“最多待上万年。”天域使者终于道：“不过，自女娲娘娘道痕烙印下，只有天帝功成，自天帝之后，就已无人能够击杀所有长河神话者。”</p>
吴渊瞳孔微缩。</p>
如此说来，最早期时女娲娘娘便是那一尊不可逾越的高山，连后土祖巫都未闯过？</p>
后来，天帝击败了长河生命时期的女娲娘娘？</p>
天帝之后，直到了今日，再无人彻底通关？都没人能击败天帝吗？</p>
“吴渊，你要面对的可不只是天帝。”天域使者淡淡笑道：“而是岩陀、后土、女娲、天帝他们的联手。”</p>
“长河古路上，道痕所化出的，都是他们长河生命阶段的最强姿态。”</p>
吴渊听得心中愈惊。</p>
这种难度，的确惊人。</p>
“还有信心吗？”天域使者饶有兴致的看着吴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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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渊咧嘴一笑，吐出一个字：“有！”</p>
“在古路上，无法使用一切外物兵器。”天域使者不再多言：“你能依仗的就是自身实力，去吧。”</p>
吴渊两大本尊，直接飞入了远处那条深幽不可测的古路。</p>
“也是朝气蓬勃。”天域使者暗暗感慨：“只可惜，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壮举，击败所有长河神话者？”</p>
“希望，你在长河古路上多坚持会，多攫取些好处吧，感应整个宇河本源运转，也就这一次机会了。”天域使者轻轻摇头。</p>
但不认为吴渊能完成这种壮举。</p>
因为他们不但要击败历代长河神话，最终还得击败自己。</p>
……</p>
吴渊两大本尊飞出青铜台，飞落在了古路上，顿时感觉周围时空扭曲，一切都被隔绝了。</p>
看不到青铜台。</p>
“这？”吴渊不敢轻易动作，微微皱眉：“天域使者不是说，我只要置身于古路中，就能够和整个宇河本源融于一体吗？怎么没感觉呢？”</p>
古路上空，忽然凭空出现了一股朦胧波动，紧跟着这股波动完全笼罩吴渊两大本尊，笼罩的一刹那，吴渊的心灵意识便察觉到了一种特殊状态。</p>
“是宇河本源波动，在裹挟着我？”吴渊瞬间意识到了：“这！这！”</p>
吴渊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延伸，朦胧中，仿佛笼罩了整个玄黄宇界，宇界内的一颗颗星辰，一颗颗星辰上努力厮杀的大量主宰……</p>
广袤无垠的宇河虚空，无数先天气流、那一颗颗被无数气流包裹的宇宙……</p>
“原来，宇河深处便是深渊……只可惜长河生命无法跨越中间的层层阻碍，必须通过独有的深渊暗虚才能通过。”吴渊心中有所悟。</p>
一个个宇宙、龙山宇宙、灵江宇宙、紫宵宇宙……一个个宇宙险地，一方方广袤的大界……深渊三十六域无数域河的运转……</p>
朦朦胧胧中，吴渊感觉自己就仿佛整个宇河的主宰者，宇河意志的化身，整个宇河的运转，尽皆在他的感知中。</p>
自己仅能感应，且感应的很浅显，诸多运转规则只能观察其形，并不能理解真正的奥妙，更别说插手其中的运转规则。</p>
朦胧模糊，却又清晰到极点……说起来很诡异，却真实无比。</p>
“这就是宇河运转的奥妙？”吴渊深深为之震撼：“这就是原初规则的本源力量之所在，至高无上的伟力。”</p>
“机缘！”</p>
“选择第二条路，是对的。”吴渊内心愈发坚定，愈发渴望。</p>
若能堪破，那些至圣开辟的永恒界，也就不会连一方宇宙都赶不上。</p>
吴渊并不需要完全悟透，他只需要稍稍感悟、模仿，即可让自身受益良多了。</p>
在长河古路。</p>
然后，就会迎来道痕所化的长河神话者。</p>
“足够我参悟了。”吴渊两大本尊彻底静下来了，逐一参悟着。</p>
“宇河运转！”</p>
……</p>
“宇宙！化为三十六方宇宙。”</p>
而是着眼于大的框架。</p>
“深渊本源。”吴渊仔细感应着，他曾经通过罪孽花感应过深渊本源。</p>
所以，感应的远不及今日清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