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可不脆弱，哪怕是在安全局这种女中豪杰辈出的地方，她的勇敢坚韧也是能排上号的。”
“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在养父和姐姐的庇护之下吧。”孙鸣航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年她确实成长了，我不会无耻地这里头有我的功劳，但这个已经足够证明我们分开对彼此都是好事。”
余哲森没法反驳这一点，孙鸣航的潜台词就是人都是会变的，曾经脆弱的人也可以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变得勇敢坚强，相对应的，曾经无畏无惧的人也可能在遭到现实残酷拷打之后失去锋芒锐气。
斟酌许久之后，余哲森对孙鸣航问道：“所以，你现在的结论就是不要和人形成深刻的联系吗？记得在七岛市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表现出一副吊儿郎当且自来熟的状态，那是你敛藏真心的伪装？”
“真假一半一半吧。”孙鸣航露出尴尬的表情挠了挠头，“我一开始确实没想跟你怎么来往。”
“可你后来还是跟我讲了曲白洲和七海沙纪的故事，借了《梦境狂徒》的漫画给我。”
“那是因为我想帮七海。”孙鸣航自嘲一笑，“另外我觉得可以稍微利用一下你，不定通过你的关系能够让我有机会调回星舟湿—你看，现在不就实现了吗？”
余哲森不禁莞尔：“有一一，你是真的中二，你调回星舟市的机会不是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吗？跟利用我有半毛钱关系？”
吴洺听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一针见血地指出：“孙先生主观上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冷漠的形象，但是很可惜，对于见过太多恶棍混蛋的余哲森来你实在太……嗯……”
她故意欲言又止，用看穿一切的眼神让孙鸣航浑身不自在。
“你想太什么？”孙鸣航有点忍不住了，“幼稚吗？”
“纯情。”吴洺捂着嘴，让自己的坏笑显得欲盖弥彰。
余哲森听到这两个字下意识地朝吴洺看了一眼，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个字正是自己当初在登上伊甸乐园号的前一夜用来调侃吴洺的。
孙鸣航被这乍一看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实则正中要害的评价给搞得惊慌失措了，吴洺这一击堪称神之一手，导致他之前辛辛苦苦的铺垫几乎都变成白费力气。
“够了！”他发出近乎气急败坏的低沉声音，“我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我的想法在七岛市又被改变了。”
余哲森给他和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了酒。
“起来可能有点搞笑，但是……你带简出任务的那一阵，是我在安全局干得最快乐的时候。”
“为什么？”余哲森有点意外，“难道其他时候你不快乐吗？”
“你日复一日干重复、繁琐的工作快乐吗？”孙鸣航反问。
“我在闪电哈士奇送货的时候挺快乐的，有时候开送货的车有时候骑自己的机车，跑遍七岛市的每一个角落。”
孙鸣航无语地望着他。
“呃，是因为简？”余哲森猜测他的心理。
“也许吧，之前我以为，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孙鸣航摊手，“但是离开七岛市的时候克莱尔告诉我，是你放走了她。”
余哲森默默点头。
“我很想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态，愿意放走一个潜伏安全局多年的归临教徒？”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吴洺敏锐地发现，从孙鸣航开始谈论简依然起，余哲森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变得比之前主动，但也更认真严肃。
当然，吴洺也觉得这个话题确实应该被严肃认真地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