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到,欧舟和江阳师兄弟依法施为。
用那个发现不久的宣德炉燃起信香,躬身拜了三拜,默祷数遍。
随后在床上团膝凝神,守得一缕神魂,纳注元神出窍。
恍惚间,只见一个头戴金冠的贵妇人冉冉近前,说道:“你们两个娃儿,不成想竟有如此能耐,焉能唤得朕来相见?”
师兄弟二人慌忙稽首三拜,齐声说道:“我师兄弟无意间得一宝石,运用洞幽探微心法始知,似乎乃女皇陛下曾经佩戴之物,不敢确定,这才贸然点起信香召唤。”
女皇早已看见置于香炉旁的鸽血石,信手拿起一瞧,笑道:“我记得,这颗鸽血石乃波斯国所贡,共有三颗,这颗最大。我因爱其莹润色艳,赤红如血,故一直佩戴胸前。后来年迈,传于孙媳,不成想今日落入你手。”
江阳和欧舟心中一喜,笑道:“多谢女皇陛下赐见证实。”
“你两个娃儿,哪洞幽探微心法究竟如何了得,竟能辩识此物?”女皇问道。
“我二人乃道祖所遗玄济经第六代传人。前番在少室山承蒙达摩祖师神授洞幽探微心法。今日于尘世中偶得此物,心想既然与陛下有关,本不敢唐突,却又念念不舍。故贸然相请,还请陛下赎罪。”
“哪么,你等又是用了什么办法,竟能与古人神魂相通?”女皇虽已年迈,但好奇心一点不输孩童。
“乃玄济经所载贯古通今心法。”
“道祖果然神奇,竟遗留如此心法。大唐贞观年间,曾闻袁天罡也有一部玄济经,可与此经相同?”
“袁相师乃玄济经第三代传人,与此经一脉相承。”
“这么看来,我们还算有些缘分。”女皇笑道。
欧舟毕竟年少好奇心重,问道:“曾闻女皇陛下出生之日,袁天罡前辈与陛下观相,言富贵不输帝王。请问陛下,此情属实吗?”
“袁相师以一部玄济经纵横天下,神乎其技,洞悉世间百态,与人看相不过雕虫小技尔。”女皇笑道。
“当年袁天罡前辈效命于太宗皇帝,他即已看出陛下乃帝王之相,何故未报之于太宗皇帝知晓?”
“此乃天命,以袁相师之才,焉能看不出吾久后必为天下之主。他若报之太宗皇帝,岂不泄了天机。”
“可是民间都知此事,怎会独独瞒了太宗一人呢?”
“太宗弑兄戕弟,逼父退位,有违天道。瞒他一人,实乃天意尔。”
“太宗皇帝英明神武,股肱大臣甚多,何以没人禀报此事?”
“以太宗皇帝之英明,如何相信一个弱女子会夺他天下。”
“可是,即使不信,也不该将陛下纳入皇宫为嫔,是其有了掌权的机会。”
“李氏一门好色成性,子偷父妾,父夺子媳者比比皆是,罔顾人伦,见吾色美,怎会弃之不顾。”
欧舟和江阳对望一眼,说道:“然陛下既登大宝,何以将李氏子孙屠戮殆尽?”
“所谓天予不取,反遭其咎。此帝王之术,不屠何以安天下。”
“民间传说陛下为了谋取皇后之位,曾亲手掐死自己的小公主,构陷王皇后。可有此事?”
“此王皇后命数使然,非是我构陷她。”
“何以见得?”
“王皇后探视小公主,走后不久,小公主突发急症暴毙。这事她如何解释的清楚?”
江阳和欧舟对望一眼,问道:
“闻陛下以弥勒转世自居,以己面貌雕刻汉白玉像,耗费巨资建明堂供奉,可有其实?”
“大唐佛教盛行,臣民笃信,顺势而为,此亦帝王之术尔。”
“民间传闻陛下召妾纳宠,对张氏兄弟偏听偏信,可有此事?”
“帝王富有天下,腹欲之事,乃天性尔,历代帝王皆好之,不足道哉。”
“曾闻陛下以金牌刻罪己诏抛于嵩山,是觉得有愧于黎民百姓还是有愧于李氏子孙?”
“帝王者,战战兢兢,犹置火炉烘烤,许多事不得已而为之,时过境迁,难免心生不忍。罪己诏便由此而生。”
“陛下敢作敢当,不失为明君风范。但陛下百年之后,何以立无字碑?”
“千秋功过,留与后人评说。或者,是无话可说。”女皇笑道,“你两个娃儿,问了这许多问题。我也有许多不解之事,要你等解答呢?”
师兄弟二人对望一眼,皆道:“陛下请说?”
“玄济经何以传于你手,其要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