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的眉头很快舒展，脸上再没有多余的表情，快速看完招标书又看投标书。
李林仔细想想觉得招标书应该没有什么法律漏洞，那个时候他跟童家兄弟的关系还好。
公司法务部员工马圆圆也是郑大法律系的高材生，她也觉得招标书没什么明显的漏洞。
审判长看完证据宣布庭审继续，由于双方都没有证人庭审流程直接进入法庭辩论阶段。
法庭辩论是律师的用武之地，也是体现他们价值的时间，两位律师早就急不可耐了。
原告律师岳成说：“按照我省商届的招投标惯例，投标保证金不能超过招标估价的10%，被告的招标估价是75万元，所以保证金只能是75000元以下。
被告索要10万元保证金很不合理，被告违反规定在先，所以招投标的商业行为不受法律保护，被告应当全额退还10万元保证金。”
被告律师赵帅峰反驳：“惯例不是法律，不能用惯例来标榜是否合理，原告参与投标的行为表示他遵守标书里的违约处罚条款。”
金牌律师心说你小子太年轻，眯着眼说：“从本质上说惯例是一种具有社会规范意义的事实，它是一种间接的法源，是一种可以成为法官作出司法裁判的法源。”
李林呵呵一笑：“金牌律师岳成先生，你在教法官做事吗？”
这句话颇具杀伤力，岳成楞了一下急忙说：“被告请不要过分解读我的话。”
李林摊开双手说：“我感觉你刚才的话就是在误导法官，就是在教法官如何作出司法裁决，有妨碍司法公正的嫌疑。”
岳成没想到李林能说出这么犀利的话，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审判长说：“原告代理人请阐述客观事实，不要以言语妨碍司法公正。”
这顶帽子把金牌律师砸懵了，岳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正常的红线。
赵帅峰也没想到金牌律师会在外行人面前吃亏，瞬间觉得岳成不再是律师届的战神。
童社长的脸色很难看，轻咬后槽牙盯着李林露出冷笑。
赵帅峰知道所谓的惯例必须经过法官认可才能够转换成“习惯法”成为案件的判决依据，而商事法律领域正是惯例的适用范围，所以不能继续纠缠惯例问题。
他马上转移话题：“原告违约导致合同流产，导致我的委托人不能及时向上家交货被上家罚款，这个损失由原告直接造成，所以罚没原告的投标保证金是合理的。”
岳成马上说：“被告中止合作再先，与第三方签订合同在后，我的委托人是受害者。”
赵帅峰马上反驳：“是原告拒绝签约并逾期再先！招标书第15条规定中标单位如果不能在三天内签订合同视为主动违约，招标方有权中止合作并罚没违约方的投标保证金。”
岳成针锋相对：“是被告不同意协商报价！”
赵帅峰说：“没必要同意！原告在投标书里报价四折，签合同时突然反悔只给四五折，我的委托人当然不会同意这种恶意欺诈。”
岳成说：“据我所知，被告与第三方签订的也是四五折的合同，说明四五折是被告可以接受的报价，所以被告没有损失。”
赵帅峰说：“四五折相较于四折已经损失了至少3.75万元人民币，这个损失当然要由原告补偿。”
一老一少两位律师针尖对麦芒，言语措辞也越来越激烈。
现在的赵帅峰就像了打鸡血，完全不把金牌律师岳成放在眼里。
李林很满意她的表现，别的先不说，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就很不错。
到后来双方都打了鸡血，由于辩论太过激烈审判长不得不出面控制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