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达氏还是很得宠的,接二连三的诞下了皇七子、皇八子,还有一位公主,地位自然节节攀升,也渐渐骄纵起来。
“有其母必有其子,她儿子齐王也不是好东西!”沐香气愤道:“小小年纪就整天欺负宫人不说,宫里的猫狗都逃不出他的毒手。”
“燕子在长阳宫里做窝,他嫌吵,让人把燕窝捣毁,然后亲手把雏鸟烧死!”沐香还举例道:“殿下耳朵后头那个疤,也是小时候被他打的!”
朱桢摸了摸自己两边耳后,果然发现左边有道半寸长的疤。
“别看他比殿下还小半岁,下手可狠了。五月节那会儿,还把个宫女踢断了肋骨。”沐香犹在那里愤然道:“可惜达定妃阴险狠毒,左右怕遭她报复,没人敢跟皇上禀报……”
朱桢听着听着,若有所思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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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沐香已经下值,服侍他的换成了另一个比较小的宫女,也不知叫什么。
穿戴整齐,简单用过早饭,朱桢便说要出去一趟。
汪德发赶紧命人备驾。
有小火者奉上关防出入的乌木腰牌,汪德发接过悬在腰间,然后扶着殿下的手,躬身出了殿门。
十个小火者已经恭候在门外了。
两个火者打着红纱灯笼在前为先导,一个灯笼上写着‘万安宫’,另一个上写着‘楚王’。
另外八个小火者,则捧着水罐唾盂、交椅衣箱、金伞香炉之类跟在后头。
朱桢看一眼汪德发道:“少了点啥吧?”
“是少了点,可规矩如此,出宫才能用全副仪仗。在宫里呀,必须从简呦。”汪德发温柔解释道。
“汪德发,怎么也得有个轿子吧?难道让孤堂堂亲王,走着出门不成?”朱桢打量着汪德发,这老太监不是演我吧?
“哎呦喂,殿下这回落水,到底忘了多少事儿啊?”汪德发一脸关爱弱智儿童的表情道:“此乃皇上为免殿下们好逸恶劳,特别下旨规定,除太子外,所有皇子在宫中一律步行!”
“还有这规矩?”
“可不,就是出宫离京,也不能一味乘车坐轿,十停得有三停下车步行。”汪德发又雪上加霜道。
“卧槽……”朱桢目瞪口呆,不由生出不祥的预感。
有那么位‘慈父’在,自己梦想中王爷幸福的躺平生活,怕是未必能成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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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点,朱桢很清楚。在这紫禁城中,那位父皇的话就是金科玉律,绝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也只能老老实实迈开腿,在两个太监的引导下,出了万安门,拐上了西一长街。
<b/> 西一长街是西六宫和乾清宫夹成的一条街道。是以东边高高的红墙之内,就是朱老板的寝宫了。
朱桢有些纠结,不知要不要进去拜一拜?认一认家父到底长啥样?
说实话,对‘面见父皇’这件事,朱桢一直心里打怵。
在别人面前,自己出点纰漏还问题不大,总可以靠身份地位萌混过关的。
可在那位开局一个碗,杀人不眨眼的洪武陛下面前,自己怕是很难不现原形。朱老板要是把自己当成妖怪,或者鬼附身什么的,喀嚓一刀都是便宜的,剥皮揎草也不是不可能。
汪德发察言观色,见他面色发白,便猜到几分。“殿下,这会儿皇上应该在武英殿理政,不在乾清宫。”
“哦,那就改日吧。”朱桢松口气。
“那也得有个准日子,老奴好提前替殿下奏请。”汪德发提醒他道:“皇上日理万机,从无闲暇。只有太子殿下可以不用通禀,随时觐见。当然,皇后娘娘也可以……”
言外之意,殿下级别还是不太够啊。
“嗯,你看着定吧。”朱桢倒有些小受伤。原来父皇不是想见就能见的,真是自作多情了。
“是。”汪德发应一声,又请示道:“那咱们现在去哪?”
“大本堂。”朱桢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