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不光可以当锤用。必要之时,锤柄反而更加有用。”
话很多,不像任风的话,话很细,细的怕熬永听不清,话很柔,柔的似一曲水。
瞬间明悟的熬永,不再乱挥锤,也不再只在意收锤和转锤。而是,不停的开始用锤尾去点。一点被挡,再点被挡,似乎明白了一点儿熬永,一点被挡,直接顺力一转便砸。
挡住锤尾的任风,脸上露出笑容,反手一提斩雪,刀柄那一端便挡住了熬永向下的一砸,再换手一提,刀背直砍熬永,熬永被砸后数丈。
此番战斗也从刚刚开始的简单明了,慢慢的变的复杂多变。后来一人一妖,兵器对碰之间还能换过三拳二脚。
只见,如此打了近百回合。战局再变,变成了诡异多端,斩雪总是会从无法想象的地方砍到,可不知为何每次砍到都是刀背。
脸上一直平静的熬永,慢慢变成了一丝丝笑容挂在嘴角之上。
这一人一妖便如此战着,从几十回合的简单明了,到数百回合的复杂多变,再到数千回合的诡异多端,再到近万回合的随心所欲。
深色的夜,洁白的月,两把兵器,乒乒乓乓,一人一妖,各带微笑。
这一战,众人从刚开始的兴致盎然,到后来的索然无味,再到后来的不明所以,到最后的疑惑不解。
金兑城城墙之上的武进盯着大战,满脸兴奋一个劲儿的叫好,兵胜、兵武,也是脸上挂上笑容。
这时看着怎么都分不出胜负的熬永和任风,萧木白打了个哈欠,开口道:
“差不多了吧。”
武进则是满脸兴奋的跟道:
“还能再变。”
一旁儿的徐东升笑道:
“明了。”
妖族的熬中从一开始的满脸笑容到最后的面无表情,无法言语。
此时战场之上,时机已经成熟,状态颇佳的一人一妖同时停了下来,任风开口道:
“武在人之身,不在人之心,我的武不在人之心,亦不在人之身,皆源于我手中这把斩雪。你可明白?”
说出的话很慢,很柔,很明白。
熬永收好了锤,慢慢的站定,没有出手的打算,这一场大战之后,熬永冰冷的脸上多了两条皱纹一闪而逝,再之后,熬永缓缓的开口道:
“我想知道真正的我到底有多强。”
闭着眼睛面带微笑的任风开口道:
“如你所愿。”
话很柔。
深色的夜,洁白的月,一把巨刃再次斜梗于西洲之地,金兑城上空狂风乱起,慢慢睁开眼睛的任风,右手拿斩雪,慢慢的舞了一个圈,狂风骤停,嗡嗡之声不断鸣响。
发出雪白之光的斩雪,此时被睁开眼睛眼睛的任风双手紧握置于身后,随着体内九转玄生诀不断运转,一转之后,斩雪轻跳。二转之后,斩雪低吟。三转之后,斩雪嗡鸣。四转之后,斩雪嘶鸣。五转,刚刚五转,苏醒的斩雪猛的一声吼叫。
金兑城城墙之上众修都被这声吼叫惊回神来。大妖一方的黑幕夜直接开口道:
“兵器之声,兵器之声。”
此时,已经全身披满龙甲的熬永。体内妖元疯狂运转,手中的昊天锤也寒光散华,霜雪飘落而下。
压低身子的任风一吸气,猛的从原地消失不见。此时一刀一锤已经交织在一起,没有声响,雪光一片。
一个错身之后,任风慢慢的闭上眼睛,重新斜背好斩雪,转身向着金兑城城墙慢慢走去。
呆定原地的熬永,满面愤怒,满面不甘,最后大声疾呼道:
“刀背,刀背,为何还是刀背。”
最后熬永恢复了平静开口道:
“我输了。”
第二战,终。
重返城墙之上的任风,缓缓落座,跟没有打过架一样,一丝受损都无。
武进看着落座的任风,满脸兴奋的开口追道:
“任风,有空咋俩打一场?”
任风微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拒北城内默默关注战局的任家一众人,脸上依然没有丝毫表情,任泳脸上闪过一丝难过,欲开口说道些什么,看向了任天行。
面无表情的任天行,对着任泳摇了摇了。数千年前,一个背着斩雪的汉子走进了刚刚建起的拒北城,建定了未来拒北十大家族的任家。
年迈的老汉临终之时,看着孙儿满堂的任家开口道:
“当我族后生小辈有人能拿起斩雪之时,便是我任家不幸之时。”
老汉是真的不会说话,本身是为了谨慎小辈,当有人拿起斩雪时,便是玄战再启之时。
结果临死之前话说错了,任风自小摸过斩雪之后便再无一日好过,任风生母也被任家当时的家主冷落,最后郁郁而终。
临死之前的任母看着年幼的任风泪留满面的说了一句:
“为何我能生出你如此之逆子。”
自此,任风便从这个世界消失,直至二十余年后,走出拒北的任风碰见了夜行陆…
重返妖群的熬永没有受伤,脸上没有表情,手中的昊天锤也默默收回,静静的站在一处,闭上了眼睛。
此时闭上眼睛的熬永才明白了,无论这个世界如何摧残,只要视之不见,心神便不会混乱慢慢恢复平静。
连着两次战败的妖族,脸上挂不住了,熬中愤怒无比的喊道:
“蛟老儿,下一战你上,必须胜。”
准备走出的蛟九,被一妖挥手拦住,原来是夜叉一族长老黑乾虎,黑幕白的族叔,主战一派的长老,曾年轻之时随黑天化一起打了下如今的夜叉一族领地。
脸上阴沉无比的黑乾虎一身黑袍,静静开口道:
“还是我来吧,后生小辈可畏啊。”
熬中看着准备出战的黑乾虎,笑道:
“祝黑老儿,旗开得胜。”
黑乾虎,默默无声,平静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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