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韩冬,你们在前院执勤时,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物进入驿站?”
“莫说是可疑的人了,便是一只苍蝇飞过,咱们也会将它打下来。”
“那在曹大人离开驿站与回来期间,可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杨护卫进去过。”
周泰与韩冬异口同声。
宋澈与贺秋相视会意。
“杨护卫为何进去,你们可知?”宋澈追问。
周泰想了想,“似乎说是曹大人缺失了什么东西,叫他回来拿,进去片刻之后便出来了。”
“那书房的窗——”
贺秋正要问,宋澈却摁住了他,摇头示意暂且保留,遂对前院护卫道:“你们下去吧,将后院护卫胡尊与聂童喊进来。”
前院退下,后院进来。宋澈又将方才询问前院二人的话,又问了后院一遍,得到的答案一模一样。
后院退下,又召见了另两个轮班的护卫徐维与钟甘,从他们口中得知,算上杨新与李成,八个侍卫往往是两班倒,前院后院交替轮值;
但由于今日杨新与李成随曹恬出去了,他们两个只能一前一后单独看守,有时喝口水,上个茅房,都会空出来时间。
那杀手武艺必定不俗,守卫一泡尿的功夫,足以叫他遁入雅舍守株待兔。
最后,宋澈传唤了杨新与李成。
“杨护卫,闻说你曾折返过驿站,还进过曹大人的房间,是为了拿什么?”宋澈问道。
杨新说道:“曹大人在白玉楼看中了一支玉钗,想带回去送给令家千金,可白玉楼不收飞钱,曹大人便令我回来拿现银。这事儿李护卫与白玉楼的老板娘都可以作证。”
“据你的同僚说,从一更天到二更天这段时间,你好像并不在驿站当值,”宋澈问道:“你去了哪儿?”
杨新冷哼了声,“宋姑爷是吧?你若是怀疑我杀了曹大人,那你的脑子我实在不敢恭维……我身为转运使护卫,主人家遇刺身亡,我也会难逃责罚,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杨护卫,”贺秋冷声道:“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你若再答非所问,那本官便只能将你带回苏州府公堂了。”
杨新脸色阴沉,许久才交代:“我不过是去润发赌坊试了试手气罢了,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赌坊里查实,我还输了五十两银子在里头呢。”
“请退下吧。”
杨新哼声,退出暗室。
而后,宋澈又叫许晓即刻奔赴润发赌坊查证,得到的结果确有其事,杨新在曹恬遇害的一个时辰里,一步也未曾离开过赌坊。
“这下如何是好?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凶手莫不是外人?”贺秋眉头紧锁。
“贺大人勿要着急,我还有一策,可叫他原形毕露!”
宋澈在贺秋耳旁低语了几句,贺秋昂起头,不得不服:“这些阴谋诡计,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是英雄不读《三国》,宋澈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些阴谋与阳谋都是从一本小说学来的。
……
贺秋命人将曹恬尸体抬回了苏州府,随即便收队离开了驿站。
三更过。
驿站作为案发地点,无关人员早已撤离,只剩下几名在外围看守。
黑灯瞎火。
夜深人疲。
突然,见一个人影,扛着一副梯子,手持一根扫帚,偷摸着沿院墙进入楼阁。
人影上了二楼,轻轻推开雅舍房门,将梯子靠墙,随后沿着梯子爬上房梁,用扫帚快速清扫着大梁上的灰尘。
然他不知,在三十丈外,一座高楼中,有人正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丑跳梁了。”宋澈收起望远镜,冲身旁的贺秋笑了笑。
贺秋轻吁一口气,与埋伏在楼下巷子里的许晓等衙役招了招手:“抓人。”
许晓带着二十几名衙役冲出巷子,悄悄靠近驿站后院,迅速将楼阁围了个水泄不通。
许晓飞檐走壁,两步便跳上二楼,一脚踹开大门,“呛”拔出官刀,将梯子切成两半截。
突如其来的闯入,吓得杨新差点儿失足跌落,他一脸惊慌地望着许晓,“许都头?你……这是为何?”
许晓冷笑着并未说话。
几名衙役举着火把,将窗口与门口封堵。
“杨护卫,大半夜不睡觉,你跑到梁上做什么?”宋澈负手与贺秋一同踏入雅舍。
杨新强装镇定,解释道:“听消息说,杀害曹大人的凶手很可能早已埋伏于房梁上,我便想着梁上可能有他的脚印,独自来取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