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璜愤怒地夺过笔,把他所有的拼音标注都改为汉字。罗彬瀚老神在在地看着他挥笔:“别急,慢慢改。教过我的老师都夸我很能磨练他们的耐性。”
他悠闲地扯着身下竹席的线头,等到荆璜终于把本子甩还给他,这才打了个哈欠说:“这就完事了吧?我先回去把这些玩意儿背出来?先跟你说清楚,我背古文那是从小学开始就不行,这么一大篇不清楚意思的东西你要我背出来,那少说也是三五天的事,而且不保证是长期记忆——话说少爷,咱们弄个暗号至于这么折腾么?把你那看过的电视剧对几句台词出来不就完事了?”
鉴于荆璜看的全是些韩剧和清宫剧,罗彬瀚自信以矮星客的思路绝不可能答对,整个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只可惜荆璜始终不肯同意,他只好带着那个本子跑回去背书。临走前他跟荆璜确认道:“这玩意儿不是什么独门内功心法吧?可别背着背着我就自动走火入魔了?”
“……你背乘法表会走火入魔吗?”
荆璜毫不客气地把他踢了出去,并要求他两天之内背完所有内容。罗彬瀚认为这完全是无理取闹,但也只能将就着走回舰桥室里。这时看书的人群已经各自回房,只有墙角处静静地蹲了一具骷髅。
罗彬瀚心虚地朝它看了一眼,有点把不准对方此时的状态。他觉得荆璜应该不至于刻意不给它安排房间,但莫莫罗此时偏巧不在场,罗彬瀚也不敢自己去问。
他壮着胆子走到刚才马林坐的位置上,收走放在椅面上的几本刊物。那些书明显比他带来时少了两三本,罗彬瀚估计是被某几位乘客不告而拿了。
那显然是违背寂静号只赚不亏的图书管理政策的,因此罗彬瀚在心中记下这一笔,然后才坐在椅子上翻起了他的课堂笔记。那些简短的四字句对他而言犹如天书般意味不明,可当他真正试着去记忆时却发现一切异常轻松。他似乎在刚才动笔的过程中就已有了大致印象,等到第二遍重温时,许多句子便自然而然地连贯起来。
这种远远超出他常规学习能力的表现令罗彬瀚既惊喜又遗憾。他替他天天盼着家族里变异点读书基因出来的老爹感到十分可惜,但同时决定回去以后永远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以免给自己招来被迫考研的厄运。
当他为了更多的摸鱼时间而奋斗时,墙角处的影子发生了可疑的变化。罗彬瀚假装自己没注意到,甚至还刻意朗读出声,摆出一副沉思斟酌的模样。直到对方几乎快要凑到他身后,他才仿佛刚刚发现似地合上练习本。
骷髅又紧张地往墙角飘去。罗彬瀚赶紧扬起本子说:“你对这个感兴趣?”
两人互相望了一会儿,最后蓝鹊微不可觉地点点头。它有点犹豫地说:“我听见他要你背什么东西……我只是有一点好奇你们的法术理论,绝无恶意……”
“你要看也行。”罗彬瀚说。他猜荆璜既然允许他手写下来,应该也不介意把乘法表给隔壁班的瞅两眼。
蓝鹊害怕而渴盼地盯着他手里的本子,于是罗彬瀚又说:“你应该看不懂我写的字。不过反正我现在要把它背出来,你可以在旁边听。”
最终蓝鹊在他旁边坐下,一动不动地听着罗彬瀚背书。这个场面不免让罗彬瀚感到自己老谋深算,得意洋洋,直到半个小时后蓝鹊主动拿过了他的练习本。
“我想我已经能把听到的内容和文字对上了。”它拿着练习本说,“我可以帮你核对背诵内容是否正确……不过为什么这纸上有两种字迹?其中一种还写得这么难看?噢,这本子封面上还有你的名字……等等,为什么这里有三个字,而你的名字音节只有两个?这根本不符合你们语言的发音规则!”
罗彬瀚的表情顿时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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