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大了,父子的对话不免有些生分,却比小时候和谐了许多。
父亲在胸口按了按道:“坚持喝药,已经没事了,就是血压还有点高。你不要为我操心了。”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县里的事情,能管的管一管,不能管的……不要管太多。都是得罪人的事情,管多了,以后怕是麻烦。”
陶天泽知道父亲这是为自己担心了。打掉胡伦泰以后,父亲已经唠叨了几次,总是担心陶天泽被人报复,让陶天泽学学姐姐,该退的时候就退出来,干点具体的工作。陶天泽不想让父亲过分担心,也只能应着,却也知道根本脱不开手。
不一会饭菜做好了,贾爱琴早就已经混熟了,不像是个客人,倒有点主人的意思,戴着母亲的围裙,看上去像个娴熟的家庭主妇,招呼着大家上桌吃饭,每端过来一个菜,就要介绍一番,特别是对她做的几个菜,又特意介绍了一番,那样子好像干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样,只是那味道有些差强人意,大家当然都说好,也都先紧着她做的菜吃光了。贾爱琴就更加得意了。
回去的路上,陶天泽忍不住问贾爱琴道:“今天这一套操作,不会也是你妈教你的吧?”
贾爱琴依然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脖子一梗道:“不告诉你!”
陶天泽便要挠她的痒痒。贾爱琴这才讨饶着说道:“当然了,我妈给我说,女人就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了婆家就要当成自己的家,见了公婆也要当成自己的爸妈,只有这样才能处理好婆媳关系,才能让老公放心。怎么样,我妈厉害吧。”说着将玉佩拿出来,把玩了起来,接着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今天的收获。高莹莹也去过你们家,你妈——不是,是咱妈,给她了吗。没有吧。所以说,还是我厉害,还是我妈厉害。”
听了贾爱琴的话,陶天泽却不由地反思起一个问题。说贾爱琴出自名门一点也不为过,按照我们一贯的思维来想,贾爱琴应该是那种非常高傲的像公主一样的女孩子,可她偏偏是如此的随和、开朗,且懂得尊重别人的意愿。反观那些一般家庭出身的女孩子,甚至包括像高莹莹那样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反倒像公主一样,矜持的让人尴尬,似乎自我意识总是大于对别人感受的考虑。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所谓的家教,对孩子的成长,可能是一种无形的思想禁锢。
回到大酒店,两个人便再没有分开,一起住在了贾爱琴的房间。陶天泽多少还是有些冲动,来了一次之后,到后半夜又想要,却被贾爱琴阻止了,说连续折腾很容易伤身体,就哄着陶天泽入睡了。
三天以后,贾爱琴买了试纸,测了一下,确定没事后,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陶天泽心里也不免有些空荡荡的。
下午的时候,程杰忽然打来电话,说范美琪已经抓获,果然躲藏在郊区的农户家里。就是出了点意外,范美琪在躲藏的过程中,竟被房东的半傻儿子强奸了数次。范美琪因为害怕行迹暴露,也不敢报案,直到将她抓住,她才说了出来。可房东那半傻儿子,早就被鉴定为二级精神残疾,本来就不是一个完全刑事责任人。当地公安机关也没有办法,只能将房东责备一番了事一桩。范美琪虽被气的捶胸跺脚,可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陶天泽咧了一下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为这女人感到悲哀,就指示程杰尽快把人带回来。
不想这一晚却出了意外。陶天泽有个饭后散步的习惯,就在沿路散步的时候,忽然一辆车停在了身旁,接着从车上下来三个穿了衬衫的人,冲陶天泽走了过来。
陶天泽感觉不对,但跑是肯定来不及了,便站在原地,又看了一圈周围的地形和可以利用的工具。
“你就是陶书记吧?”三个人走到陶天泽跟前,其中一个从口袋掏出证件,在陶天泽眼前亮了一下,没容陶天泽看清就接着道:“我们是市检察院的,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奶奶个嘴!市检察院办案就算半夜抓人也不会在这种地方,陶天泽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歹人,心想,要跟他们硬杠的话,一对三,而且看着三个人个头、块头、来头就算只有一个恐怕也弄不过,干脆先打了个马虎眼问道:“你刚才说——你们是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