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九喑这道风流债招惹得够有来头的啊!”
万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个事儿。
江希影咂咂嘴,自发的认为这人之所以紧追着宫九喑不放,是因为喜欢。
一时间,他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倒也没有过分的纠正他,君顾眼尾漫漫。
深处藏了几分墨色。
室内冷调的光线里,他淡薄的唇晕着浅浅的白。
“对了,车库里的视频需要我处理掉吗?”
想到什么,江希影随口问了一下,却见君顾摇了摇头:“不用,这种跑腿的活计,自然有人上赶着去做。”
恐怕不等他们出手,那边就已经将自己留下的痕迹抹了个干净了。
“也是。”
点了点下巴,江希影站起身来,他可没时间在这里久坐,君顾受了伤,外面一堆事情等着他呢。
不过迈了腿,他就又转过身来,低垂的眼桃花眼里染了几分担忧:
“你身上的伤可还没好呢,还是给我小心点。”
正伸手整理被褥的人动作几不可微的顿了一下。
君顾没抬眼:“嗯,我知道。”
江希影才出去,就遇见了回来的宫九喑,见她手中拿的东西,顿了一下乐了。
指她手中的拄拐:“给顾神拿的?”
看了他一眼,宫九喑的脸上写着:这还用问?
在脑海中想了想堂堂少年格斗王拄着拐走路的样子,江希影乐得更厉害了。
不过触及宫九喑神色的时候他还是收敛了些,收着几分笑摇摇头:“没什么,你进去吧,古氏旁支那边我还要监看监看,就先走了。”
走出几步,他又回过头:“对了,顾神就麻烦你先照顾着了,苏煜他们还在比赛,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过不来的。”
看着远去的人,宫九喑低头,掂了掂手中的拄拐。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唇角勾了勾,却又在抬眼的那一刻褪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空间内突兀的响起,楼应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打得偏了头。
他本就狰狞的火痕上瞬间泛起红,更显得丑陋无比。
“谁叫你自作主张伤她的?!”
黑色鸭舌帽之下,古枳的一双眼泛着恼怒的冷意。
“少主,你还是太优柔寡断了些!”
楼应低垂着头,语气有些不甘。
数年来的第一次与宫九喑正面相对,他又怎么忍得住?
更何况,如若不是古枳出现,他是有绝大的机会扰乱宫九喑的大脑的。
“怎么,”古枳看他的眼底溢着没什么温度:“你在教我做事?”
“楼应不敢。”
口罩之下传出一声冷笑,古枳看他的时候,像看个傻·逼:
“若古之主真那般好设计,当年的你又怎么会差点命丧大火,沦落到要人替你挡死?”
楼应火纹遍布的脸上登时变得难看至极。
“九死一生,”视线直喇喇的看着他,古枳的眼沾着赤裸的蔑视:“不是让你螳臂当车,以卵击石的。”
男人脸上血色殆尽。
他呼吸渐沉,在长久的沉默中,只是屈辱的低低唤了一声:“我知错了,少主。”
余光轻瞥过楼应,古枳轻垂眼:
“你要知道我留你到今天,不是让你破坏我计划的,再有下一次,你这条命我可以帮你捡回来,自然也可以再给阎王送过去。”
楼应垂眼:“我记住了。”
“去吧自己留下的东西处理了,这个应该不用我教你。”
“是。”
他低敛的眼底,闪过一道晦涩的冰冷。
可是,总有机会的,不是吗?
不过一个黄毛丫头,能耐再大,也不过是具肉体凡胎。
有些东西,可不是你强求,就能求来的。
当天比完赛还没见到宫九喑和君顾回去的苏煜等人,在知道君顾腿受了伤住院了的时候,跟猴子似的三两下就窜到了医院。
不过没呆多久,就被君顾嫌吵,撵回了酒店。
摩洛哥的十月底,早晚渐入微凉。
宫九喑站在医院天台上,垂眼眺望远方,她耳上的白色蓝牙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醒目。
“你是说古枳追你追到摩洛哥去了?”
耳朵里,是欧阳娜的声音。
她落在远处的眼没什么波动,似乎是思考了一下:
“可以这么说。”
“你说旁支那边还真是上赶着给你找麻烦啊,人暗阁放过她们了嘛,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了还要去惹你,吃饱了撑的吧!”
欧阳娜给气笑了:“那个古枳,小时候见到我就讨厌,长大了还是那么讨厌!”
听到这话,宫九喑的眉间难得动了动:“你见过她?”
她怎么不知道?
耳机里面欧阳娜的声音消了消,才叹了口气:“见过的,我们一起见到过的她,只是阿喑你忘了。”
说起这个来其实欧阳娜也唏嘘,那个时候两人见到的小姑娘,瘦小得可怕。
虽说如此,可对方眼睛里的东西还是让那个时候小小年纪的欧阳娜感到了反感和厌恶。
那是一种看似简单浅显,却又从深处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隐晦恶腐。
虚伪,且让人生厌。
“是吗?”
眉眼微微上扬,少年眼底这才正式有了浅浅的意外:“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