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再也挤不出字了。
这种急救车已经十分先进了,但终归是一辆急救车而已,提供的只能是补液这种最基础的生命支持。
短时间内,液体可以维持容量,但是最终要靠输血来补充红细胞,维持氧气的运输。而输血只能到医院才可以。
心率已经上升到120次/分,血压已经掉到Hg,血氧靠吸氧勉强维持着90%。
不知道那个不断胀大的脾包膜破了没有,如果破了,必死无疑。这只能看运气,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运气这回事。
吕医生也不能再打彩超看,超声探头的挤压也存在风险。就算看到破裂,暂时也毫无作为。
“快点!”
杨平对前面的司机说,他握着病人的手,手指一直扣在桡动脉的部位,脉搏微弱,感觉随时会散去。
“已经最快了!”司机喊道,但是脚底下的油门还是踩得更深。
护士又换了一袋液体,吕医生焦灼不安,脸上全是汗。
救护车笛声急促,司机在车流中穿梭,有前车主动躲开让路,但是更多的车置之不理。司机是退伍的汽车兵,技术很好,他沉稳的打着方向盘,不断地超车。
城市交通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堵车。
大家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堵车,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病人已经神志模糊,大声呼喊,也只是眼皮子动一动。
救护车上了高架桥,突然,前车刹车,减速,慢慢地停下来。
救护车跟着前面的车,减速停车,因为车距保持较好,救护车平稳地停下,没有个病人造成太大的颠簸。
“怎么回事?”小五问。
司机摇摇头:“我下去看看。”
后面立刻形成长龙,往前面看,也是一条长龙。
司机拉手刹,推开车门,下车前后察看,再往前走了十几米打听情况。
回来说:“听说前面一辆货车抛锚了,堵车!”
我靠!大家都骂道。
这个时候堵车,一点办法都没有,前后左右全是车,还有加塞斜別在车队里的,塞得死死的,进退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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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心如死灰,手里的脉搏仅剩一丝微弱的气息,如风中的一点烛火,随时会熄灭。
生命之火,有时候很顽强,有时候却极为脆弱,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熄灭。
吕医生打开救护车后门,手搭凉棚,往前望去,看不到尽头的长龙,往后看,还是蜿蜒的长龙。
他在车后来回走动,右手的拳头砸在左手掌上,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病人的神志已经完全模糊,叫他也不再动眼皮。
心率越来越快,脉搏若游丝一般,稍纵即逝。
望了几次,车流丝纹不动,吕医生医生仰头,撕心裂肺的喊:“救命,车上的人等着救命呀!”
直升机,就算现在叫直升机也来不及,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用直升机的。医院的直升机两架,一架在维修,一架被一家高端保险公司请去接病人了。
救护车的刺耳笛声和闪烁灯光,还有医生竭斯底里的喊声,惊动了附近下车透气的车主。有个戴墨镜的大哥在狭小的车与车的间隙中移过来,问:“什么情况?”
“车上的人等着救命,快不行了!”吕医生很无奈,用衣袖子擦汗。
杨平和小五在车上,小五瞪着心电监护,杨平一直握着病人的手。
大哥摸摸了头,摘下墨镜,往里面望一眼,再望望车龙。
扯开东北腔的嗓子:
“快快快!过来帮忙,救命,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