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生此刻正看着在院中抱着周居里逗乐的结衣,满脸心满意足的慈爱,“把那道几何题也解一解,不要用上次的法子――那是我教你的,试试看换一个解法。”
从广州回来之后,周乐之就经常看到先生这副模样,还嘟囔着在二环内搞这么一个院子,那真是想也不敢想。
周乐之不知道什么叫二环,不过能住上这么个院子,又有结衣这么一位美女相伴,王老爷每月按时送来银钱和柴米,一家子呼奴使婢……换作是他也会觉得很满足。唯一的缺点就是没儿子,不过先生还年轻,如今又是有钱有地位的人,子嗣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他很快证明完几何题,周先生大约没料到他的证明如此之快。竖起身子仔细的看完他的证明过程,眉毛惊讶的挑了起来。
总得来说,先生对周乐之的智商和学习能力是相当满意的,当时这次他表达的满意显然更进了一层。
“好!”先生赞赏道,“能举一反三了,了不起。你果然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都是先生栽培的。”
这倒不是拍马屁,先生对他的教育的确是不遗余力。
“你这智商,大有前途,日后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周乐之不觉一阵感动:“多谢师父!”心里不觉有些歉疚,自己可是个“卧底”。
自从回到京师之后,先生每天的的生活节奏就是这么休闲,除了在家逗娃,就是隔三差五地到王业浩府上开展咨询业务,晚上和结衣大战三百回合。
说起妹子,先生似乎对失去志玲多少有些遗憾,其好色癖性又发作了,几次旁敲侧击的问哪里可以买到丫鬟,最后还是刘钊说,每年闹春荒时永定门外都有不少流民,三五两银子就能买个不裹脚的农家女,其中不乏底子上佳的黄花大闺女。只是现在时节人市凋蔽,好货早被人收完,次货或散或者死,得等明年才会批量上新。先生也就罢了,说等明年再说了。
这样其乐融融的生活先生显然并不完全满意,安歇下来没多久,先生便每天都带着从人在城里城外各处转悠,手里还拿着他自己绘制的谁也看不懂的地图。这地图周乐之悄悄地复制了一份,送给王老爷。
看上面标注的各大城门、地图中间的皇城和日坛、社稷坛之类的地名,应该就是京师。可是上面画了好多个圈圈,一个个圆环套圆环,不知道何意。
在这图上,有些连刘家兄弟这两个本地人都不知道的地名,还有一些地方打着叉,似乎是某个特殊地点。
这些打叉的地方,周先生都带着他们去看过,东寻西找,打听有没有见到异像。可惜不但没有丝毫收获,反倒多次被人举发“妖言惑众”,要不是有刘钊护着,可能早就被绑去见官了。
“这些环是什么意思?”
“回禀老爷,对周先生来说似乎是极要紧的东西。”周乐之说了他曾经嘟囔过二环的院子的话,“……小的还曾经听他唱过什么俗歌,‘啊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王老爷和刘钊都觉莫名其妙。刘钊将地图琢磨了好几遍,道:“老爷,这些圆环或许是里程图。炉石道长用来标记地点的。”
“亦或者是符文密语?”王老爷问道。
“老爷说得有理,”刘钊点头道,“不管是什么,这一定是某种暗记,炉石用来标志地图的。”
“你们随他出去寻找,可有找到什么?或者有何异样?”
周乐之和刘钊都摇了摇头。
“他大约还在找乾坤镜。”王老爷沉吟片刻说。
“是,不过他自从知道有澳洲人之后,似乎就不再提这乾坤镜的事情了。”刘钊说。
“嗯,这澳洲人不知什么来路。”王业浩沉吟着,“那高家你帮我查一查,是哪家的门下。”
“十之八九是宫里的大铛。”刘钊道,“不过阉党倒台,若他家主子也跟着倒了,这倒是个好机会。”
“刘大哥,他对待我们如此气盛,连锦衣卫三个字都唬不住,背后的门槛肯定不是阉党。”周乐之提醒道。
刘钊拍了下脑门,笑道:“看我糊涂了!真要是阉党的人,早就龟缩起来了。小兄弟你倒有几分眼色!不过他背后的门槛是宫里的太监这点是没跑了,待我打听几日,一定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