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小叶子带着包袱准时来到钟粹宫后门。小太监倒是很懂行,也没多问,一路便把她引到钟粹宫边角的一个小宮房旁边,朝着宮房一努嘴:“喏,就是这了。你可快点,最多半个时辰。时候多了,我可不保证什么会发生什么意外。你们可小心着点,别让别人发觉了。”
小叶子忙点头应了。小太监左右看了两眼,火速离开现场。
走到小宮房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茵茵?茵茵?在么?”
停顿数秒,这才听到房门之后脚步声渐行渐近。吱呀一声,门开了,茵茵略带疲惫的脸出现在小叶子面前。刚一看到小叶子,茵茵还有些意外,但随即忙环顾左右,见左右无人,忙飞快的把她拉进房间之中,转身将门关上抵住,惊异道:“你怎么来了?”
小叶子一笑,亮了亮手中装着茶点的纸包:“当然是来看你了。”
她伸过手去扳住茵茵的肩膀,将她推到房中间的桌子旁边坐下,笑道:“看你这意思,不欢迎我来啊?”
茵茵脸上闪过一阵红晕:“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看来……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小叶子一笑,“知道你是公主?这宫里就这么大,随便问两句便什么都清楚了。怎么,你还想藏着啊?”
茵茵赧然一笑:“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小叶子耸了耸肩,微微一笑:“若真是怕惹祸上身,我便不来了。你坐好,我看看你腿伤。”她俯下身去,撩起茵茵的裤脚,仔细看了看:“嗯,恢复的还不错。不过你为什么还敷着之前的药草?就算它是灵丹妙药,也不能不找大夫给你更换啊。”
茵茵被她逗笑了:“说你是新来的吧。我得罪了皇后娘娘,哪儿还敢有太医来给我诊治啊?要点药草都不给,何况上门应诊……我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
小叶子抿唇一笑:“还好,我早有准备。”她打开放在桌上的包袱,拿出一把子药草来,依照几天前的办法,帮茵茵换上了药,还打趣道:“幸好这次有准备,倒不用撕裙子了。”
茵茵本还有些担忧,在小叶子给她换药的时候,还不时的关注着屋外的动静。但此刻小叶子甜甜的笑意就这么摆在面前,竟也不知为何驱散了些许忧虑。她叹了一口气,笑道:“你倒是准备的挺充足的。”
“伺候公主嘛……总要用点心的。”小叶子甜甜笑道。
“你好奇怪。”茵茵偏着头,打量着她,“别的奴才都是拜高踩低,要么在我得势时巴结我,要么在我失落时践踏我,偏你不同,说话做事就像个局外人。”
小叶子眼睛转了转,这可教她怎么解释?她虽出身贫寒,但这数月以来,见过贵妃皇帝,爱过王爷将军,周旋过权臣剑客,早已“见多识广”。茵茵不过一个区区小公主,她小叶子又能如何觉得稀奇?但她还是笑道:“那你是希望我巴结你?还是轻贱你?你虽是公主之尊,但在我看来,你也只是一个女孩,和我的区别除了那层虚名之外,都一样活着而已。”
不由得有点愕然,茵茵不禁沉吟良久。
小叶子一笑:“你身为公主,当然有身份有资格把我当做一个奴才呼来唤去,我身份低贱,不敢有意见。不过……我给你上药的时候,可真没把你当主子。现在药上完了,我的心也尽到了,剩下的一切随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