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户官厅。
正堂上,刘衍和汪博坐在右边,刘大煜、沈文云、刘群义三人坐在左边,双方相对而坐、互不理睬,气氛非常的诡异。
而在正堂上首,管队官王炆镇眉头紧锁的看着众人,一脸的无奈。总旗官贾洪雨站在王炆镇的身旁,先是看向刘衍,对着刘衍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刘大煜三人,脸上的笑意不见了踪影,反而是微微皱起眉头。
过了一会儿,王炆镇看到双方都不说话,便说道:“怎么?你们兴师动众的闹到我这里,又都不说话,这是要干什么?”
随后王炆镇指着刘衍说道:“刘总旗,你先说!”
刘衍抱拳行礼,说道:“启禀大人,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黄山墩刘总旗等三人带着一百多人,兴师动众的到我大盘堡抢人,声称属下收容了他们各处的逃亡军户,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刘大煜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大人,属下等人绝不是空口无凭,那些逃亡军户属下等人都认得,如果刘总旗不承认,属下建议大人带队去大盘堡,属下等人逐一去辨认一番。”
“笑话!”
刘衍冷笑着说道:“我大盘堡是什么地方?岂能任由你们如此行事!再者说了,认不认得,还不都是你们自说自话,谁能信服。”
刘群义也站了起来,说道:“这么说,刘总旗是不想放人了!”
刘衍说道:“我的人,凭什么让给你们?你们算什么东西!”
“你!”
刘大煜、刘群义、沈文云三人怒不可遏,纷纷站起来对刘衍大声呵斥。
刘衍也不甘示弱,猛地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与三人叫骂起来。一旁的汪博更是攥拳上前,上前两步专门指着刘大煜骂了起来。
看着双方的架势,王炆镇也是火气上涌,大吼道:“够了!都给我坐下,这里是百户官厅,不是大街上,你们都是总旗官,不是骂街的泼妇!”
眼见王炆镇动了怒,刘衍和刘大煜双方便停了下来,纷纷坐回原处。
刘大煜瞪了刘衍一眼,然后拿出了一封书信,递交给王炆镇之后,说道:“大人,这是夏河寨前千户所戴百户的亲笔信,现在戴百户在千户所内主管军户册籍,此时戴百户已经知晓了,如果今日不能妥善料理此事,恐怕千户所那边,大人不好交代啊!”
王炆镇顿时眉头紧锁,打开书信看了一会儿,脸色也阴沉了起来。
旁边的贾洪雨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今天你们才闹将起来,远在夏河寨前千户所的戴百户就知道此事了,还专门写了书信,这也太快了,怕不是戴百户能够未卜先知?”
刘大煜顿时语塞,自己与徐老太爷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此时只是说道:“戴百户是何人,自然有手段知道千户所内的大事!”
这时刘衍看到王炆镇的脸色冷峻了起来,显然戴百户的亲笔信还是有分量的,此时王炆镇也觉得难办了,便大笑起来,说道:“我听闻戴百户与咱们王家庄的某些士绅关系不错,想必是咱们这边有人去提前送的消息吧!”
刘大煜顿时有些不安,王炆镇哪里听不出来,猛地瞪向了刘大煜,这是在给自己出难题啊。
贾洪雨也冷笑着说道:“看来还是家贼难防。”
沈文云见状急忙说道:“刘总旗不要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收容逃亡军户之事!”
刘衍却不理睬沈文云,而是继续说道:“我听闻那戴百户很有进取心啊,此前防守官章大人身体欠佳,戴百户便有窥伺之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前些日子夏河寨前千户所防守官章海林染病,千户所内便传出消息,说是戴百户想要继任防守官之位,开始四处活动。
恰巧王炆镇也有意于此,再加上二人以前便有些不和,所以王炆镇对戴百户的意见非常大。
此时刘衍再次提及此事,王炆镇的脸色直接变了变,对刘大煜冷声说道:“哼!戴百户虽然主官军户之事,但这里是王家庄,本官与他都是百户之职,不是他戴百户的下属,所以也用不着给我写什么书信传令!”
刘大煜闻言脸色顿时涨红起来,刘群义和沈文云也是脸色大变,三人没想到戴百户的亲笔信起到了反作用,纷纷低头行礼,心中想着对应之策。
王炆镇又对刘衍说道:“此事刘总旗也有不对之处,既然大家都是一个百户所的同僚,收容了别处军户就直接说,放回去就是了,犯不上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