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抛射,明军之中便有二十多人被射杀,而且几乎全都是家丁,顿时让明军的士气跌落谷底。
李继文见状也是陷入了深深的绝望,然后拔出佩刀,对胡宗明大声吼道:“今日陷入绝境,我等必须拼死一搏,否则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胡宗明双眼赤红,也被逼出了一丝血性,大声道:“好!属下就随大人死战一番。”
此时清军已经冲到跟前,李继文和胡宗明鼓起最后的勇气,在前面督战,指挥数百家丁、墩军四战不退,竟然也与清军打了个平手,双方一时间僵持在山崖下面。
几乎在同一时间,刘衍率领后哨、中哨、左哨、右哨和亲卫哨来到的山道右侧的山峰上。经过权衡,刘衍还是将许铭率领的骑兵哨留在山道中看守伤员,换下了王越率领的后哨。
此时看着满地的尸体,特别是看着草丛中章海林的尸体,刘衍的脸色异常难看。
刘衍虽然知道明军不堪战,但是也万万想不到,一千多人竟然被三十多个清军骑兵欺负成这样
,不但士兵被冲杀惨重,就连主将都被人家杀了,这样的军队完全就是沙子捏成的,大风一吹便会土崩瓦解!
“夜不收还没有回信吗?”
刘衍语气森然的问着,苗绍道:“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这里距离左侧山峰也不是太远。”
话音刚落,几名夜不收便策马赶来,给刘衍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那支清军马队已经冲溃了操守官李继文所部,现在李继文的大旗在左侧山峰的一处山崖上,正在被那支三十多饶清军马队围攻。
刘衍眉头紧锁,问道:“可能看到李大人身边的兵马有多少?”
“数百人左右。”
苗绍、王越、汪博、张义、沈拓几人闻言纷纷露出一丝鄙夷,就算是几百头猪被逼急了,也能将三十多个清军撞倒踩死,可是几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却被人家围着一顿打,出来都觉得荒唐。
刘衍也是眉头紧锁,不过此时也来不及多想,章海林这个防守官已经死了,决不能再死一个操守官了,此战就是一场实打实的败仗,有多少斩获也不行!
“各哨立即警戒行军,向左翼进发!”
刘衍一声令下,各哨开始结队行进,很快便来到了左翼山峰上,李继文的那面大旗还在山崖上插着,此时气闷热无风,那面大旗也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刘衍听到前面还有厮杀声,不由得放心了一些,看来李继文虽然带兵不
行,可是身边还是有些精兵的,毕竟能够坐到操守官的位子上,身边没有些依仗肯定是不行的。
“各哨立即展开,自左向右,依次为后哨、中哨、左哨、右哨,亲卫哨押后最为预备队,全军压上,务必全歼这股鞑子兵!”
刘衍下达了命令,五哨九百多人很快便完全展开,各哨按照步兵操典列队,以长枪兵、刀盾手在前,鸟铳手填装完毕之后,紧随其后,以一旗便是一个阵,若干个阵便组成了一个大横阵。
“进攻!”
刘衍眼见横阵成型,便下令进攻,九百多人整齐划一的向前推进,各部的鼓号手吹响号角,以有力的节拍鼓舞着士气,同时也控制着大军行进的速度。
山崖上,清军专达和李继文、胡宗明几乎同时发现了正在逼近的刘衍所部,双方都是吃了一惊。
“是刘衍、刘百户!”
李继文激动的大笑着,道:“我就,刘百户有上千精兵,怎么会被一百多鞑子击败,这些鞑子定然是漏网之鱼,此战我军必胜!”
胡宗明闻言瞬间就反应过来,李继文这是将己部的败仗,成围猎敌军漏网之鱼的战斗,于是便附和道:“大人以身犯险甘为诱饵,这才吸引来鞑子兵的漏网之鱼,属下等佩服之至!”
“嗯!”
此时李继文心情大好,虽然一、两千兵马都溃散了,可那些都是普通的墩军,死多少都不心疼,只要自己的家丁在,一
切都还好。
就在李继文的心情急转之上的时候,那清军专达的心情却一头栽到了谷底。
“是山道的那支明军!”
“快……”
清军专达一句话还没完,刘衍便下达了齐射的命令,四百多名鸟铳手同时开火,从未有过的密集火力,瞬间就将三十多个清军笼罩住,那些骁勇善战的清军马甲已经砍翻了不知多少明军士兵,自己却还毫发无伤,可是此时却被远处的那支明军打成了筛子。
那清军专达也是如此,不但身穿三层重甲的身体被铅弹洞穿了十几处,那光秃秃的脑袋也被两颗铅弹击中,面门上已经血肉模糊,早已看不出原本的丑陋模样。
一阵硝烟过后,三十多个清军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山崖上幸存的三百多明军目瞪口呆的看着刘衍所部,李继文和胡宗明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心中暗道:“这还是明军吗?”
而刘衍则是畅快的看着那些清军尸体,嘴角上扬的自语道:“这样才痛快,这才是我想要的战斗!”